腰间传来力量,她跌在床上,落在他的怀里,眉头微皱,看着扶桑,“你做什么?”
“弟子还能做什么,只是想和师尊好好睡一觉罢了。”扶桑认真又带着一丝笑意,像是在开玩笑又不像。
“咳。”璃桐轻咳了几声,“自己睡。”多大个人了还要人陪,起身之际,腰间的力量加重了,她起不来,人也被抱紧了许多,他的脑袋抵在她的脑袋上。
“师尊乖。”扶桑带着哄,轻声道。
璃桐似乎倒还真乖了下来,一双杏眸微闭,人似乎已然安睡。
随后扶桑也安然睡去。师徒俩相拥而眠,扫净一切邪祟的噩梦。
冬去春来,大雪开始融化。璃桐这一睡,就睡了一天一夜。她睁开眼睛,回想起之前,侧头看着身旁,扶桑还是睡着的,她不忍吵醒,打算悄悄起身。
刚要拿开搂在她腰间的手,那手就又将她抱紧了许多,“师尊。”
她的心莫名一阵慌乱和心虚,“嗯。”
扶桑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璃桐微红的脸。她也在看着他,乱动的眸子像受惊的小鹿,十分惹人,而他暗藏的情愫也直击他的心头。
被看的璃桐,又低下眸子,不在去看他。不过有一事她不明,“你是怎么知道我是…”你的阿璃姐姐的。
扶桑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阿璃姐姐后背有一块胎记,我小时候见过。”一开始他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师尊原来就是他的阿璃姐姐。
直到那次,他迫不得已给她换衣服,看到了那道胎记,那个胎记,他见过,那就是小时候,他和阿璃姐姐玩闹,不小心掉入了池水里,母后给阿璃姐姐换衣服,他无意看到的。
仅凭一块胎记,他是有些怀疑的,可他拿出小时候给阿璃姐姐画的像,和师尊露出的真容一比较,没有十分像,也要九分,那一分褪去了稚嫩,多了些冷尘。
“你怎么知道我背上有胎记。”璃桐更加疑惑了。
扶桑没有解释,只是道,“阿璃姐姐,我好想你,你知不知道。”她十岁离开自己的时候,自己也才七岁,可他也不知为什么,她离开后,他的心就特别慌,甚至是在害怕什么,“当初,阿璃姐姐为什么要不辞而别,抛弃我。”
是他年纪小也不知那是什么感觉,为了压下这抹慌与失,他每日都让自己过的很忙。在他八岁时,他母后实在嫌他,便让贺游教自己习武。
璃桐离开皇宫那一年,又何尝不想扶桑呢,她被卫寒衣带到偏僻的山村,隔几日就会挨卫寒衣的打骂,尤其是她提及宫中的事,卫寒衣便会打的更狠。
看着扶桑双眸泛泪,有着被人抛弃般的可怜,璃桐于心不忍,“那我不是回来了。”她当初都来不及和扶桑告别,就被卫寒衣直接带走了。
“阿璃姐姐既回来了,为什么不和我相认,还瞒着我。”还收他做徒弟,他不想做她的徒弟……
璃桐不知怎么解释,也解释不了。忽然她想到什么,看着扶桑满是希望的眸,若他知道自己的母后…这事她要告诉他吗?可她应该怎么说?
按之前扶子期所说,扶桑虽不是娘亲亲生,但从小娘亲也很是疼爱他,就单是这份情,他又该如何面对。
“扶桑。”如鲠在喉,她怎么也说不出来。
“怎么了,阿璃姐姐。”察觉到璃桐的情绪不对,他连忙认错,“是我引起阿璃姐姐不好的事情吗,对不起,阿璃姐姐,是我不好,我不问了,只要阿璃姐姐好好的就行。”
扶桑的乖巧懂事,让她更加自责愧疚,是她害了娘亲,是她没用,豆大的泪珠从眼眶中滑落,有委屈,有心酸,有内疚,有无措。
“阿璃姐姐。”扶桑见怀里的人哭了,他的心也揪痛揪痛的,不知该怎么办,他只能抱着她。
被抱着的璃桐,哭的更凶了,整个脑袋都埋在他温暖的膛前。
也不知哭了多久,璃桐才松开扶桑,转过身去,背对着扶桑。一双杏眸又红又肿,她才不要给他看到她的狼狈样。
扶桑看着璃桐的背影,想抱她,又不敢,生怕她等下又有不适。
长白峰上,宁雪和宁若,宁芙几人都来找璃桐了,只是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主子姐姐去哪里了?芙儿居然找不到。”宁芙的脸圆嘟嘟的,一身冬装穿在她的身上,更显俏皮灵动。
宁雪浅笑,“那小子也不在,许是师徒俩去别处过除夕了。”
宁若听着,眉头轻皱又很快松开,“走吧。”三人又下去了。
“师尊,可以吃饭了。”扶桑已经做好了一桌子菜,等着璃桐。
璃桐打开门,微风轻拂,吹起了她的几缕青丝,素裙远不及红裙妖冶张扬,似水中玉兰,高雅纯洁。扶桑愣了一下,又很快回神。
璃桐走到桌面前,坐到凳子上,接过扶桑递过来的筷子,师徒俩安安静静的吃饭。
吃完饭后,璃桐来到了桃园,淡香中有着一丝清冷,她闻着都感觉身心舒畅。若能一直生活在这里有多好,可她不能,冰莲一事还未查清,她怎么能在这享受。
“扶桑。”她回到院子。
“怎么了,师尊。”扶桑慌慌忙忙收起一个东西,站起身来。
璃桐似乎没看到,“回去了。”
“啊,就回去了吗?”扶桑有些不舍,不,是很不舍。
璃桐嗯了一声,就走了。扶桑拿出藏在身后的东西,是一块木头,上面还有他没刻完的纹路,他将木块收了起来,放到心口,然后关上门,跟上璃桐。
璃桐回到长白峰后,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日一夜,不吃不喝,也不知在做什么,扶桑都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