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姗被扶子期吼住了，她泪眼朦胧，摇着头，“子期。”
“你真当朕只爱你吗，只稀罕你一人吗，朕乃天下之主，大顺帝王，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只有你。”决然的话让彼此都心如刀绞，“为了你，朕与满朝文武对抗，卫姗，你就不能乖一点吗？”
“子期。”卫姗抓着扶子期的龙袍袖子，却被扶子期甩开，“别碰朕，朕嫌脏。”说完便起身走了。
卫姗跌坐在地上，她的心就像万只蚂蚁在啃噬。卫寒衣留了下来，她蹲下身子，捏着卫姗的下巴。
“姐姐。”卫姗似乎又看到了一丝希望，“阿璃不是孽种，你知道的，那是子期的孩子。”
卫寒衣早已没了之前那般的姐妹情深她狠狠的捏着卫姗，卫姗被捏的生疼，这力道竟比扶子期的还要重，“姐姐。”
暮回首（四）
“卫姗，说你蠢，你还真是蠢得无可救药。”卫寒衣冷冷道。
卫姗有些疑惑，什么意思？而接下来的话，让卫姗如同雷轰。
“若不是你，我便是子期最爱的皇后。卫姗，你为什么要出现？还出现在子期的生活里，当初我就不该让你和你那个贱娘进府。”
“姐姐。”卫姗拉着她的手，她被掐的太疼太疼。
“卫姗，知道你娘是怎么死的吗？”卫寒衣不仅没有松开卫姗，还加重了力道，“她是被火活活烧死的，她和你一样，都是贱人，入了卫府还去勾引旁人。可惜啊，被爹发现了，连同那个奸夫一起，被火烧死了。”
卫寒衣笑的毛骨悚然，“你说你，凭什么？一个妓女生的贱种怎么配为太子妃？你又怎么配同我平起平坐。卫姗，我这辈最后悔的事就是将你带出府，你这一生就应该待在那破烂院里。”
卫寒衣松开卫姗，她还真怕伤着这张干净纯粹的脸，毕竟她留着还有用。
“知道你为什么你进太子府一年都未曾有身孕吗？是我，你每一次的坐胎药，可都是我亲手熬的。我的好妹妹，是不是很好喝啊，哈哈哈。”她如胜利者般的笑着。
“姐姐。”卫姗试了好几次想起身，可她根本没有力气，她不信。曾经的姐姐对她那么好，怎么会对她做出这样的事。
“反正你也活不了多几天了，做姐姐也不忍心让你做个冤死鬼。”卫寒衣摸了摸窗口茶桌上插放的扶桑花枝，“与人通奸，一次，俩次。都是我设计的，甚至阿璃，哦不，那个孽种，也是我告诉子期，那是你和别人的孽种，我记得我每次都按时给你喝了避子汤，你怎么还可能有孕呢。”
卫姗听着卫寒衣疯魔般的陈说，三分疑思，七分悔恨，“为什么？”
“为什么？卫姗，你永远都是一副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的样子。”卫寒衣转过身来，身后的卫姗已经扶着墙站了起来。
“姐姐。”卫姗想去拉卫寒衣。
卫寒衣躲开了，“我不是你的姐姐，你不配为我卫寒衣的妹妹。”说完，她便离开了。
卫姗靠着墙，又跌回了地上，一双清澈的黑眸淡淡无光。
也不知过了多久，月光洒落在她的脸上，她抬眸看着那道月光，忽然就笑了起来。笑她这一生只不过一个笑话，什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骗她的，都是骗她的。娘亲说的没错，男人爱你时，你是块宝玉，不爱你时，你就是块破布。
“扶子期，我恨你。我恨你！你骗我，你说过不会伤我的，你说过会永远相信我的，你都是骗我的，你骗我。”她怒吼着，泪水早已流干，流出来的不再是泪水而是血滴。
她靠着墙，闭上了眼睛，微弱的呼吸还证明她是活着的。
“阿璃，阿璃。不要！”卫姗被噩梦惊醒，却发现她被捆在一张床上，她的身旁则是站着卫寒衣。
“姐…”她习惯性的喊卫寒衣姐姐，只是想到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喊完。
“我的好妹妹，只要你配合一点，我可以保证阿璃平安的活下去。”卫寒衣和她处在一个密室中，密室里有着很多奇怪的器具。
“阿璃？阿璃她。”卫姗有些激动。
“对，阿璃还没有死，如今养在我的宫里。”卫寒衣手里拿着一把小巧精致锋利的刀。扶子期到底还是不忍心，虽然不是他的骨肉，但毕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他并没有将阿璃喂狗，而是让卫寒衣养着，记在卫寒衣的宫中，“只要你配合我，我不仅会让阿璃平安长大，我还可以每个月让你看阿璃一次。”
她手里小巧的刀放在了卫姗细嫩的脸上，“我只要妹妹的一点点脸皮，只要一点点。”哪怕一点点她都能复刻出卫姗的容颜换到自己的脸上，那样子期定会爱上她。
冰冷的刀放在她的脸上，她是有些害怕的，但一想到她的阿璃还活着，她就忍着惧怕，“我配合你，你必须让我每月见阿璃一次。”
听到这话的卫寒衣顿时就高兴了，“好，好。”
卫姗闭上了眼睛，忍着刀尖刺进脸肉的疼痛。几个时辰后，拿到卫姗脸皮的卫寒衣小心翼翼的碰着，笑的额外张扬，拿到了，她拿到了。
躺在床上的卫姗在卫寒衣彻底拿下她的脸皮时，实在撑不住，疼晕了过去，她的脸已经血肉模糊，看不清鼻子还是嘴唇。
几日后，卫姗被疼醒。她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冷宫小屋，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擦药，没有包扎，上面还有脓血，不过她一点也不在意。
她现在在意的只有她的阿璃，门被推开，是卫寒衣，她一脸得意的走了进来，可以见得，卫寒衣的下半边脸与之前的卫姗很是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