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都稍微震了震,宁扬身上还有些酒味,看来是先喝过了,宁安拿着酒壶给宁扬倒酒,兄弟俩一人一杯下肚。
皇宫,养心殿。卫姗端着一碗药坐在病入膏肓的大顺皇帝床边,药碗见空。卫姗打算起身,被皇帝拉住了手腕,他另一只手拿出一枚玉佩放在卫姗掌心。
卫姗看了一眼那玉佩,神情变了变。皇帝虚弱的声音传来,“这块玉佩。”他顿了顿,到嘴的话还是没有说出来,“看在这些年我都听话的份上,你不要还给我了好不好。”是为了什么,会让一个大国皇帝对一个女子如此乞求又卑微。
“我知道,当年我做错了事,你恨我,我不奢望你能原谅我,就当让我永远记得,你还是爱过我的,珊儿。”皇帝说完咳嗽了几声。
卫姗握着玉佩,起身把碗给卫茹,出了房间,皇帝目视着她离开,原本只有三十出头的皇帝如今就像是个孱弱无医的老者。
没一会,一个黑影出现在房间里,对着床上的皇帝单膝跪地作揖。皇帝看了一眼黑衣人。房中烛火忽闪,黑影消失了。
回到房间里的卫姗坐在铜镜前,看着手里的玉佩沉思着。“啊,哪个不长眼的……”少年大顺皇帝扶子期,此时的他还是太子。
卫姗正在一个首饰铺子里看首饰,她逛了一圈都没有看到自己喜欢的,来到这个铺时,一眼就被一块玉佩了,手里的玉佩玉泽醇厚,那老板给卫姗介绍着。
“姑娘好眼光,这块玉佩可是世上独一份的,您瞧瞧,这玉佩透着阳光,可以看到里面的云纹呢。”
“当真?”卫姗拿着玉佩刚打算转身去照射阳光,谁成想一个转身,她撞到人了,手里的玉佩也落在地上,碎成了俩瓣。
俩人四目相对,他惊鸿一见钟情,她端庄温柔,连忙道歉,“小女子之过,望君包涵。”卫姗连忙捡起地上的玉佩,有些可惜,她对老板歉意道,“都是我不好,没拿稳,掌柜,这个玉佩多少银两?”
掌柜的没有表现可惜,反而暗喜,“这块玉佩是世上独份,自然价格会有些偏高。”他伸出五个手指头。
“五十两?”卫姗看着掌柜束起来五根手指头,有些心凉,她只有三百两,是她攒了好久好久的,还等着给娘亲买点东西的,她是卫家庶女,不能总是出门,这十五年来,她这还是第一次出门。
掌柜的摇了摇头。卫姗整个人都不好了,她试探性的说,“五百两?”
掌柜的点了点头。卫姗顿时焉了,“可是我没有这么多钱……掌柜,您能不能少点,三百两好吗?”她真的只有三百两。
暮回首(一)
“这位姑娘,本店可是明写着概不还价,我要不是看在你是个小姑娘的份上,只收你五百两,换了旁人,我都说原价八百两的。”掌柜指了指旁边的木牌,上面写着概不还价。
“是在下不长眼,冲撞了姑娘,这钱理应我给。”扶子期看了一眼身后的侍卫,侍卫立刻就要去给钱。
卫姗这才抬头看了一眼扶子期,淡青色的袍子上绣着一头白鹤,让他原本就俊俏的脸戴着十分的儒雅随和。
“珊儿!你买完了没有!”卫寒衣走了进来,语气中有些不耐烦。
“嫡姐,我,我买完了。”卫姗连忙回神,往卫寒衣身旁走去。卫寒衣进来就看到了扶子期,“太子哥哥。”
扶子期看着向自己扑过来的人,连忙躲开。卫寒衣有些尴尬,她面带红晕的看着扶子期,“太子哥哥,你怎么在这啊。”她摸了摸自己的青丝。
扶子期看都没看她,而是看着卫姗,卫姗没想到他会突然看自己,连忙低下头,原来他是太子……
这时,那个侍卫走了过来,手里拿着那块碎掉的玉佩,耳语着。听的扶桑眉头一皱,拿着碎玉找掌柜的理论,“假玉也敢卖?”
那掌柜的哆嗦了一下,还是镇定下来,“公子,你们这就做人不厚道了,你们砸坏我八百两的镇店之宝,我好心让你们只让你们赔偿五百两,现在反过来说我卖假玉。”
“镇店之宝?呵。”扶子期冷笑,从袖中拿出一个锦囊,锦囊里拿出一块玉佩,竟和那碎了的玉佩一模一样!“此玉佩乃是我父皇亲手为我母后刻制的玉佩,世上只有这一枚,你那块玉佩,与本太子的玉佩一模一样。”
掌柜的心凉了,玉佩确实是假的……没一会,那侍卫拿着一众府衙进来把掌柜的带走了,只因这家店卖的都是宫中首饰的高仿制品,用的还都是一些假货。
“你是卫家哪位小姐?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扶子期走到卫姗旁边,轻声询问。
卫姗低着头,正打算回答,被卫寒衣抢先一步,“太子哥哥,她是我的七妹。”
扶子期眉头一皱,“我没问你。”吃瘪的卫寒衣,把不满放在卫姗身上。
卫姗紧紧拽着自己的衣袖,走到卫寒衣旁边,“嫡姐,天色已晚我们回去吧。”
“太子哥哥,那我们先回去啦。”卫寒衣带着卫姗走了。扶子期目送那道浅粉色身影离开,“去打听打听。”对身后的侍卫说,然后出了铺子,铺子随后就被俩个府衙贴上了封条。
几日后晚,卫姗坐在自己破烂的院子里,正在给自己被鞭伤的手,擦拭血迹,她咬着唇瓣,忍着疼痛。
她的动静很小,因为她害怕吵醒好不容易哄睡着的娘亲,一阵风吹过,她的伤口没那么灼热,还有最后一道伤口,也是最严重的一道,皮开肉绽。
“你这是怎么了?”也不知扶子期是从哪冒出来的,看着那细小白嫩的小手臂上都是纵横交错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