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原地的秋芷大口喘着粗气,丝毫未解心头之怒火。
就在时空裂缝闭合后,身后的鬼冢亮起了一片紫气。
原来鬼冢这片无人问津土地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复生了,呵,隐藏的可真好。
秋芷僵硬地转过身来,身上的怨气甚至超越了鬼冢,怒视前方一片混沌,转变前进方向,步步向鬼冢走近,阴沉的脸色从未变过。
“天帝陛下!”
鬼冢是魔界的残骸,危险重重,青姝本想出言阻止,可下一秒就被秋芷死灰般阴沉的脸色吓得望而止步。
“退下!”
秋芷手中紧握着光轮,攥得手心鲜血直留仍感觉不到一丝疼痛,毫不犹豫,纵身一跃,杀入鬼冢之中。
这里除了一些沉睡的魔卒,什么都没有,怪不得魔气那么微弱。外人的侵入导致魔卒全部苏醒过来,围而攻之从四面八方向秋芷袭来。
光轮带血无情,一刀一个小朋友,一股强烈的神光在鬼冢之底爆裂,与魔气完全相冲,将千年前魔王覆灭时,留存于鬼冢之下的残魂碎魄,全部吞噬。
牛头马面、魑魅魍魉,皆一命呜呼,拦腰折断,不过片刻便枯骨满地。
可是这些都不能换回已经离去的丈夫和逝去的孩子了,秋芷踏着满地白骨,撑在光轮上,不知从脸上滴下来的究竟是汗水还是泪水。
蓄意复生的鬼冢,毁于一旦,永远葬在了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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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回时空裂缝的旋鹰拖着一条长的血迹,望见一旁的白逾就一肚子火。
“不过是想解决两个侵扰鬼冢的无名之辈罢了,令妻居然杀到我头上来了,真是凶悍。”旋鹰抱怨着,催促道:“事不宜迟,得赶紧集合三把天骨神器的力量将魔王复活才是。”
也是才得知了失去孩子的噩耗,白逾被囚禁于时空裂缝中无法行动,面如死灰,眼神空洞毫无知觉地瘫在那,仿佛整个人被一层朦胧的尘埃覆盖,唯有愤怒的神经末梢渐渐被旋鹰挑衅的话语牵动着知觉。
“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说话!快,把最后一件天骨神器华灵抚交出来!”旋鹰一把将白逾拎了起来,拽着他的领子,愤怒地吼道。
“……”
旋鹰越是愤怒就越是能在无形中刺激着麻木的白逾,弦如火烧彻底绷紧。
沉默彻底逼得旋鹰趋于癫狂,已经顾不上魔王的指令,想通过更直接了当的方式获取白逾手中的华菱抚。他气急败坏一把抹去脸上的血,唤出融合了苍弧弓之力的无霁钺,手段残忍,毫不手下留情。
以白逾现在虚弱的心脉毫无还手之力,定然承受不住这一击,身上的华菱抚在危急关头发挥了最后的作用,抵挡住了致命的一击。
可天骨神器以一敌二,华菱抚终碎成了两半。
白逾丝毫不惧怕,低着头一步一步靠近旋鹰,状态似乎有些不对,怨念强势带动【无霁月】与【苍弧弓】的力量顺着裂痕往【华菱抚】里吸。
旋鹰的力量越来越弱,失去了防备之力,被白逾一把掐住了脖子。
白逾双眼猩红,瞳孔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整个时空裂缝骤变,每一寸肌肤都能感受到那股从内心深处升腾而起的热浪,传递炽热灼烧着旋鹰的躯体。
窒息,浑身力量皆散,旋鹰痛苦难耐,被迫化出原形。
“呃……杀了我……魔王定不会放过你的!”旋鹰的气息断断续续,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一点微弱的声音。
白逾依然没有回答,眼中不再是平日里的温和与理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所有的道德束缚、理智判断在这一刻都变得无关紧要,如同一头被逼入绝境的猛兽,只剩下怨念和恨意。
紧掐旋鹰的手臂爆起青筋,被魔气污染斑驳的龙纹在极限状态下亮起,力量倍增。此刻,肆意发泄着愤怒与仇恨,不给旋鹰留下任何喘息的机会。
旋鹰苦苦挣扎的最后一丝力量疏散,回归到那只曾被魔王救赎前的濒死黑鹰之尸。
此时,无霁钺和苍弧弓与华菱抚融为一体,三把天骨神器终于聚首,爆发出了属于魔王七泉缪郁的完整力量!
魔血攻心的痛感消散,反倒觉得身体无比轻盈,充满了一种超越神力的感觉。魔王之力封印解除,在旋鹰灰飞烟灭的那一刻,全部进入了白逾的心脉。任凭白逾使出了浑身解数也无法抽离出来。
魔王———七泉缪郁,在此刻完成复苏。
白逾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淡,好像已经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更强大的意识,吞并了属于白逾的全部。
时隔千年,魔王七泉缪郁再次睁开了眼睛。
看着久违的世界,与这个力量无比强大的身体,七泉缪郁漏出了满意的笑容,丝毫没有注意那个拼命了一辈子只为这刻的黑鹰之尸。
以白逾的模样为生,七泉缪郁走出了时空裂缝,身居领空,目光审视而凛然。
神界?下一个鬼冢罢了。
“千年前我毁于此处,千年后定将夺回我的一切。”
而那个在千年之前挺身而出斩灭魔王,战无不胜的少年勇者,终成为了千年后那个更强大的魔王。
狼入室
注:从这章起,魔王七泉缪郁都是白逾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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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形中硝烟四起,七泉缪郁一脚踏入神界境域,原本温和的气候变得极端,花草凋零,时而狂风,乌云聚集,闪电频繁,仿佛预示着即将降临的风暴。
神界相比千年前,确实经历了一场漫长而又深刻的变革,开启了一个新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