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否有见到白逾?他在哪里?”秋芷急切地问道。
季闲之被问得有些懵,侧过身来向秋芷身后的寝殿看了一圈,不知所措地摇了摇头:
“龙神大人他……应该和您在一块才对啊。”
秋芷心灰意冷,刚提起的兴致一下子就低落下来。
“哦……毕竟那些带魔气的黑鹰已经消失,外面还算安全,龙神大人出去了也说不定,属下这就去寻。”
得到了秋芷的默许,季闲之即刻动身。
不远处的角落,青姝一个人默默蹲在那里,丝毫感觉不到劫后余生的轻松。
阔别万年的老友白瑾,就这么一声不吭的离去,到现在也没个消息,令青姝心中无比挂念。
“放我出去!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就在这时,青姝旁边的小黑屋突然被剧烈的拍打作响,配合着求救声,把青姝吓了一大跳。
青姝怀着忐忑的心情靠近,以非常滑稽的姿势将身子避得老远,用手指轻轻将门扒开一条缝。
“啊啊啊啊啊啊!死定了啊啊啊啊,哎?”
谢允初大叫着,一下子从小黑屋里咕噜出来,跌坐在青姝面前的地上,双手双脚不断扑腾着,突然发现自己毫发无伤。
而花神青姝就站在面前,歪着脑袋打量着自己,谢允初赶紧尴尬地坐起身来,扣了扣凌乱的脑袋。
“陛下……陛下……陛下!!!!”谢允初回过神来,猛然起身,左顾右盼着,终于锁定了不远处的秋芷,像只受惊的小猫飞奔扑到她怀里,这才终于安心下来。
“好了好了,已经没事了。”秋芷不停安慰着谢允初。
曾听闻谢允初在碧涟海服侍过很长一段时间,青姝若有所思,是否能通过她获取一些信息,哪怕自己跑一趟也好,总能找到一些关于白瑾的下落。
“天帝陛下,碧涟海怎么样了?”谢允初有些担心地问道。
“……碧涟海封国,情况未知。”秋芷有些为难地实话实说道。
听到这里,青姝也终于松了一口气,碧涟海已封国,危险隔绝在外,想必白瑾应该也相安无事。
“封国?”谢允初眉头一皱,突然变得紧张起来,语气中带着一种祈求,道:“天帝陛下,求求您再好好想想,真的是……封国吗?”
“封国应该更安全了才是呀,怎么听起来感觉不像是什么好事呢。”青姝忍不住插嘴道。
谢允初低着头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过了好久,含着泪对青姝说道:
“封国,乃是碧涟海的一门禁术,只有万不得已之时献祭统治者的血脉才能开启,经历几轮削骨抽筋以血肉筑成围墙,方可将一切邪祟之物隔绝在外。此术被禁许久,就连我在涟海王后身边伺候了一辈子都只是有所耳闻,从未有人敢真的实施啊!”
是白瑾所为吗?不可能,她才刚回去不久啊……
青姝刚松懈下来的心又立刻揪紧了起来,心中一遍又一遍地祈祷着。白瑾这个胆小鬼,就连与阔别两万年多的老友相认也偷偷摸摸的,一定不敢偷用禁术的,对吧?
对吧……?
对……吧……
……
可那封绝笔血书上的内容青姝也看到了,启世龙王与涟海王后葬身于魔鹰之灭顶之灾中,所以碧涟海那以身筑城的统治者血脉,只能是……
对自己的欺骗被迫在回忆的汹涌中破碎开来,青姝愤怒地捏紧了拳头。
“天帝,属下有个不情之请。”青姝道。
“我知道。”秋芷道:“这一切都因魔王而起,所有的一切我都亲自调查过了,存于神界内的魔气寻不到根源,冒然行事,怕是以身犯险。”
青姝憋着一肚子火无处发泄,对于魔王还有那些黑鹰深深地埋下了一颗仇恨的种子。
神界各处暂归平静,天兵之家在盐诺的带领下,回到凌月岭内,带领暂居于这里的众人回到了各殿。而青姝留了下来,商议与秋芷联手,共同反抗魔王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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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世界暂眠,唯有秋芷躺在空荡荡的床铺上,抱着猫咪,陷入了沉思。
就连季闲之也未能带回来白逾的任何消息,他到底去了哪里?
秋芷难过地翻了个身,揉着猫咪凌乱的毛发心烦意乱。
白逾不在,一起养的一大堆猫咪都没人照看了,秋芷总是很粗心,每次都把它们揉得皱巴巴的。如果白逾还在的话,一定会将它们一只一只耐心地梳理好,填上充足的食物和水,再给自己一个大大的拥抱吧。
可身边空空的,他,不在这里。
就连猫咪也从怀中逃走躲到角落里自己舔毛去了,秋芷实在睡不着,下床走到书桌前,桌上零零散散几沓宣纸,都是白逾深夜偷偷给孩子起名字时写的,就连砚台上的墨都书尽了。
秋芷一张一张翻看着,笑中带泪地看着白逾书下的每个字迹,每个名字都有用心思量过,有几个字迹一看就是深夜太困时写得歪歪扭扭的,有几个则是看起来不太满意的样子,打了好几个叉……
唯独一个名字,反复书写了好几遍。
知沅。
有知识、有见解,性格稳重、处事果断,不畏艰难险阻,温柔可爱、开朗乐观……
的确是个好名字……真不枉费你爹熬了这么多大夜。
“知沅,你想爹爹吗?娘亲想他了。”秋芷默念着,两行泪落不知不觉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秋芷也迷迷糊糊地睡去。好像并不是因为入夜风大,寝殿的门被从外轻轻打开了。
微弱的光撒在那个熟悉的身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