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珍珍到底是府里的人。”苏延卿听见她的哭声还隐隐约约地传来。
“虽说要嫁去外地,也要说一门稳妥的亲事,婆家能好好对待她,也能让她改了性子。”
苏延卿和冯氏母子三人一向不和,现在却在帮着苏珍珍说话,苏问寒惊讶之余觉得宽慰。
苏延卿不愧是他看重的嫡子,虽然面上冷冰冰,但为人处世妥当又宽厚。
只怪他以前被冯氏吹了枕边风,造成对他的误解继而冷落了他。
“好。”苏问寒语气松了松,“我会安排。”
成管家上茶后,苏延卿落座,苏问寒又道,“我已经派人把冯氏送去了京郊的庄子关起来,严加看管,不会让她有机会再胡说。她也不再是苏府的主母,只说是犯了事的小妾。”
苏延卿对此没有说什么,而是问,“爹,苏俊才,是你派苏威杀的?”
虽是问句,却是陈述的语气。
苏问寒刚端起茶杯,本想喝一口却又放下了,顿了顿才开口,“是。”
“但我并不是让苏威一找到他就杀了,如果实在救不了,就杀了他。”
他语气有点急,在为自己的辩解。
“苏俊才为瑞王做过事,不论何时被有心人知道,就会成为外人威胁苏府的把柄。”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苏家,为了护住你。延卿,你是苏家的家主,以后苏家都靠你了。”
苏延卿定定地看着他,眼神无波无澜,却让苏问寒觉得有些冷意。
“爹,您是为了您自己。”他毫不犹豫地拆穿,“为了保住你的官位,你所有的一切。”
“不是。。。”苏问寒辩解,可在苏延卿的眼神下,又说不下去了。
“京城之事办妥后,我会辞官。”苏延卿不想和他再争论。
自私的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
“延卿,你辞官?”苏问寒大为不解,“你现在已经是正三品了,宁王也不会追究。。。”
“我会和紫苏一起离开京城。”苏延卿打断他的话,脸上毫无留恋,“官位权势于我并不重要。”
“爹,您喜欢的东西,我未必也喜欢。”
他不想再与苏问寒多言,转身要走时又停下。
“既然冯氏已经被你派人严加看管,苏俊才已死,苏珍珍也要远嫁,她也再兴不起风浪,那就留她一命吧,也算是为您积福。”
说罢,留下一脸惊愕的苏问寒走了出去。
苏问寒被他揭穿心思,有些恼羞成怒,更多的是担忧。
没想到,苏延卿竟然能看穿他的想法。
他的确是想让冯氏慢慢得病死去。
没想到,最想保住冯氏母女的,竟然是一直被她们针对的苏延卿。
苏问寒重重地叹了一声,自己这个儿子的心思,他实在猜不透。
-
宁王大婚当日去苏府,出来后取消了婚事一事,在京城传开。
众大臣十分好奇,明里暗里地在打听,猜想会不会引起一轮官场地震。
但宁王上朝时面无异色,和往日一样温和有礼,看上去丝毫未受影响。
想要从一向冷面寡言的苏延卿身上问点消息,那根本不可能。
至于安紫苏,亲事取消第二天就照常去大理寺做事,脸上笑呵呵心情极好,但谁也不敢去她面前打听。
能让宁王主动取消婚事且不追究,这人肯定不简单。
她本就不想接受这门指婚,再去她面前提起,大理寺大牢可不是修在那里闲置的。
所以最后,众人都将视线转向了苏问寒。
但他们见苏问寒的人也没见着。
他的夫人冯氏也因为唯一的儿子意外去世一病不起,大夫说京城天气不适合养病,苏太傅亲自将她送去庄子调养,也告了一段时间的假要多陪陪她。
众大臣绕了一圈,谁也没找到内幕,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讨论时,又一件大事传来。
皇上醒了。
在楚琰和安紫苏的婚事取消后的第三天,昏迷多日的楚彻终于醒了过来,但是身子很虚弱,暂不召见其他人,仍然由宁王监国。
过了几日,安紫苏刚从外查探了案情回到大理寺时,宫里的太监前来传话,说皇上招她入宫觐见。
安紫苏便把手上的事情交给尹恒,随着太监入宫。
她一走,其他人就议论了起来。
“皇上不是才醒几天吗?这么快就要召见安少卿,莫不是为了和宁王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