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慕水”又要求邱景臣去给她泡茶喝,还特意点名了要喝将军府中珍藏的顶级碧螺春。
邱景臣冷笑一声,回了句:“大半夜喝茶对我娘身体不好,您还是忍忍吧。”
“柳慕水”:“瞧你那小家子气的样,不就是喝你两口茶么?”
邱意婉无奈:“行了,赶紧先交代你到底是谁?幕后主谋又是谁?交代完就请你喝茶!”
“柳慕水”:“还是你懂礼貌。”言毕又清了清嗓子,自我介绍道,“我呀,名叫清竹,本是璋州城百花坊南风馆中的一名伶人。”
邱意婉大惊失色:“南风馆?你是男的呀?”
邱景臣也是一脸震惊:“卖屁股的?”
清竹大怒,抬手就往邱景臣的脸上抽了一巴掌:“粗鲁!低俗!无耻!人家自从入馆之后向来是卖艺不卖身,什么时候也没卖过屁股!”
邱景臣的脸都被他扇红了,恼怒不已却又不能扇回去。
岁洱忍不住看了她哥一眼,说了句:“他们人族的世界好精彩哦。”
岁崇:“……”确实。
清竹又狠狠地剜了邱景臣一眼,才继续开口说道:“我本是南风馆中的头牌,却遇人不淑,那负心汉说要为我赎身,却转手将我卖入了人间炼狱!”
邱意婉追问:“人间炼狱是何地?你被制作成伥鬼的地方?又是谁如此心狠手辣谋害了你?”
清竹哼了一声,冷幽幽地盯着邱意婉:“放眼整个青龙国,还有谁是出了名的性情残暴荒淫无道?”
邱意婉的神情猛然一僵,邱景臣的神色也在瞬间变得无比阴沉:“竟然还是他!”
岁洱急得像是一只上蹿下跳的小猴子:“谁呀?谁呀谁呀谁呀?”
邱意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向了岁崇:“你还记不记得,我当初为何要逃离自己的家乡?”
岁崇瞬间了然,神色一沉:“九皇子?”
邱意婉点了点头。
岁洱:“九皇子怎么了?九皇子和你家有仇呀?”
邱意婉叹息一声,言简意赅地向岁洱讲述了一下邱家和九皇子之间的恩恩怨怨,最后又说道:“九皇子并不喜我,不过是贪图美色,也不只贪图我一人的美色,这些年来,被他收拢进府中的俊男靓女不计其数,甚至还有孱弱童子,但最终能活下来的人却寥寥无几,他爱虐杀容貌秀丽之人,换句话说,他喜欢摧毁美物。”
岁洱一脸厌恶:“这个人好恶心啊,简直是个变态!”
不等邱意婉开口呢,清竹就先说了句:“他就是个变态,不光喜欢用皮鞭抽打别人,还喜欢让人家打他,你打的越狠他越爽。”
岁洱:“……”
邱意婉:“……”
咦!
清竹:“但他又不能让外人知晓这件事,所以才要将对方虐杀灭口。”
岁崇看向了清竹:“按理来说,他府中应当有诸多含怨而死之人,为何独独选中了你成为伥鬼?”
清竹也不隐瞒:“因为我与柳慕水的生辰八字完全相同。”
邱景臣怒不可遏:“合着你们一开始就是冲着我娘来的?”
邱意婉亦是双目赤红。
清竹笑答:“当然不是?九皇子只是变态,但却只喜玩弄年轻貌美的,不喜半老徐娘,他只是想通过换魂术操控你娘,把你妹妹引回来而已。”
清竹又笑盈盈地看向了邱意婉:“你逃了天子赐婚,让九皇子颜面尽失,他当然要报复你。”
邱意婉当然也知道这些,但她根本不在乎九皇子到底有多恨她,她只在乎自己的娘亲:“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我娘亲回来?”
清竹不置可否,看向了岁崇:“你知道,对吧?”
岁崇轻叹口气,对邱意婉说道:“换魂之术不是清竹所能掌控的,他无法离开你娘的身体。”
邱景臣接了句:“不能直接弄死这个卖屁股的么?再往他脑门上贴个符,反正都知道我娘就在身边,他一滚蛋我娘不就能回来了么。”
清竹咬牙切齿:“你这厮真是好歹毒的心肠!”
岁崇却摇了摇头,无奈道:“邱夫人的魂魄是被强行驱离了自己的身躯,所以无法主动回归,除非杀死施咒之人。”
邱意婉的呼吸一滞,犹豫片刻后,眼神一沉,直接把心一横:“那就直接干掉九皇子!”
清竹大惊失色:“他可是皇亲国戚!你要是要被灭九族么?”转而又惊慌失措地看了一眼旁边的空气,本想让柳慕水劝劝她,结果柳慕水的魂魄竟也是一脸杀意。
邱意婉越发义愤填膺:“横竖都是一刀,为何不反杀?按照国法来论,他早该被斩杀一万次了,却屡屡被天子包庇。我邱家满门忠烈,却长期遭他压迫欺辱,这天下还有何公道可言?”
邱景臣猛然一拍桌板:“说得好!老子早他娘的想干掉他了!”
清竹:“……”真不愧是将门,好有血性的一家子。
岁洱呆如木鸡,看向了她哥,弱弱地问了句:“他俩这算谋逆么?”
岁崇:“九皇子又不是天子,怎么能算是谋逆?只能说是为民除害。”
邱景臣的眼睛猛然一亮,终于给了岁崇一个正眼,欣慰道:“狼妖,其实你这个人吧,也还行,怪明事理的,感觉一下子年轻了至少一百岁。”
岁崇:“……”
清竹嗔了邱景臣一眼:“你娘说别让你胡说八道。”
“这怎么能是胡说八道呢?”邱景臣也不知道他娘现在到底站在哪儿了,左顾右盼着反驳,“人家狼妖都替咱们说话了,咱们还能嫌弃人家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