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凌没有正眼看林修，因为他不敢去看林修此刻的表情，只能将视线移到林修身旁的那个男人身上。
那个男人似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莫名其妙的茫然。
唐凌很难说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离婚前林修对他那么冷淡他就猜测过林修是不是外面有人，猜测是一回事，看到了又是一回事。
这算什么，捉奸吗？想了想他跟林修已经离婚了，所以他连质问的资格都没有。
唐凌有些心酸，但是他不想在林修面前表现出来，结婚这两年来林修对他越来越冷淡，他一开始在林修身上对待这段感情有多坦荡，现在就有多不自信。
他之前敢坦荡地在林修面前表达自己的心情，需求以及爱意，完全是因为他知道林修也爱他，被爱才会明目张胆。
在感受不到爱意的时候，唐凌就知道了，明说出来只会让事情变得不体面，他也没有勇气去面对林修已经不爱他的事实。
张帆的酒意看起来没有一开始那么醉了，他此刻恨不得冲上去给林修来上一拳。
“你他妈的，怎么敢这么对小凌！”说着大有要趁着酒意上头对林修动手的意思。
只是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唐凌搀扶住了，“张帆。”
他的视线已经从林修身旁那个男人身上移开了，他还是不敢去看林修，他承认自己心底确实害怕，害怕在林修眼里看到承认无缝连接的眼神。
张帆咬着牙，他知道唐凌这是不打算追究的意思，语气也有些着急，“小凌！”
唐凌不为所动，垂着双眸，冷静地吐出了两个字，“走了。”
张帆现在听着声音愤怒，但被唐凌搀扶着走的时候他还是不情愿地挪动了步子，只是眼神那股凶劲没收回去，一个劲地瞪着对面怔愣着的林修，看起来恨不得就在这里杀了林修一般。
看着唐凌冷到能结冰的脸色，林修慌忙又无措。
眼看人就要这么无情地走了，情急之下林修看向一旁还怔愣着不知发生了什么的助理。
张嘴就是严格凶狠的语气，“你做的这个方案处处都有漏洞，这份方案我交给你去做是给你机会也是赏识你，没想到你居然能做的这么一塌糊涂，真是让人失望。”
助理原本就茫然此时的情况，莫名其妙就被老板一顿大骂更是直接当场懵逼，“啊？”
林修严肃是神情没变，他看起来像是真的极度生气手下的人将方案搞砸了，“啊什么啊，这份方案我明天就要用了，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今晚将这份方案重新做一遍，做不出来的话你可以走人了，我不需要这么废物的助理。”
他的语气严重，俨然就是一副为了方案忙到焦头烂额的模样，半点没有张帆刚刚说的那种“跟别人搞到一块去”的那种氛围。
能在林修身边当助理的，脑子一般都不会傻到哪里去，哪怕他还没搞懂现在的情况，只听他们老板这么一说，便精明地低下头，做出一副做错事，任凭老板批评的姿态。
“对不起林总，我今晚一定会把这个方案做到你满意的效果。”
林修神情还是很凶，只不过他的视线早就已经从助理身上移到唐凌身上去了，果不其然，还没走两步的唐凌显然已经停住了步伐。
林修刚刚的样子像是控制不住情绪，骂的也大声，张帆哪怕醉也听得一清二楚，他回过头，狐疑地问，“你们在聊方案？”
林修不屑地看了他一眼，眼里明显有怒气，“那不然你以为我们在做什么？”
被他这么一说，张帆还有些心虚，他在醉意朦胧中看到了林修手上还拿着东西。他张帆今晚就是为了那种东西能签上字才喝得面红耳赤，他不可能认不出林修手上那份就是文件。
他有些心虚地说，“还真是方案。”
下一秒，林修就将那份文件递给了助理，语气没有丝毫缓和，“现在就去做，明天我要看到效果。”
于是助理今天早上赶了趟飞机回来，一刻没停歇就跑来这边，刚按照他们林总的要求，把这份方案送到了他们林总手上，那份方案他们林总甚至还没摸热就又被塞回了他手里。
助理：“……”老板心，海底针。
“好的，林总。”
林修闻言点点头，思绪早就飘到要怎么上去跟唐凌搭讪上面去了。
然而当他转头再次往唐凌那个方向看去的时候，唐凌已经重新抬起步子往外走了。
林修：“……”
他脸上凶狠的表情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慌张。
“凌凌！”林修跟了上去。
唐凌步伐没停，像是真的不想理会身后的人。
唐凌现在两只手都在搀扶着醉到走路都困难的张帆，林修不好上前捉人，只能跟在一旁，声音委屈道：“凌凌那个只是我的助理，他只是过来给我送个文件。”
唐凌没说话，也没有去看他。
“凌凌……”
唐凌还在走，他还是没有回过头去看林修，整个人看起来不为所动。
只有喝上头的张帆，看着林修那副紧张的神情，嗤笑着说：“你小子也有今天。”
林修声音似乎更加委屈了，隐隐约约能听出带来央求的意思，“凌凌，我没有……你信我。”
直到走出酒店大门，林修跟在唐凌身旁。
林修的视线一直落在唐凌身上，唐凌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一副冷漠又拒人的模样，像是要把他远隔起来。
“凌凌……”
唐凌终于还是开口了，“我信你。”他还是没有看林修，不知道是不屑看还是不想看，“我现在要送张帆回去了，你别跟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