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老一见乔峰便高兴得合不拢嘴,说道这些天的境况,末了还教育乔峰说道,“峰儿!有道是,施恩不图报,咱们要摸着良心处事,不可给吴知府添麻烦!”
乔峰见此更觉得吴知府想得周全,见二老住得高兴,只声声道“好!”,末了却仍教两老在这里多住几天,待自己忙完了几桩要事再来接二老。
出了院子乔峰对吴知府再三谢过,“乔某不过一介粗人,吴知府如此以礼相待,实令乔某愧不敢当。”
吴知府直摆手道,“哪里哪里,久闻壮士豪气干云,行侠仗义,千里送信,令人钦佩!本官也是慕名久矣,今日得见,果然是英雄豪杰,名不虚传!”
易长风竖着大拇指插科打诨,笑道,“伯父你若不是科举出仕,说不得也是同道中人!真正是扶危救困,义比孟尝!侄儿谢过伯父了!”
吴知府捋捋胡须,大笑道,“行了,你们也别客气了!老朽虽衰,也当略尽绵力。何况,乔家二老也是本府治下的百姓,照料百姓是本府应尽之责。你们且放心忙去吧!”
趁着他们寒暄的间隙,柳明月赶紧在府中更衣装扮,只见她出来时眉目俊俏,身姿潇洒,身着青色衣衫,头戴青玉发冠,俨然已是个翩翩少年郎。三人辞别吴知府便向少室山而去。
说来也巧,慕容复正在洛阳,包不同与风波恶赶来与他相会,说起了在杏子林与丐帮的争斗。又过了两天,慕容复手下传信来说乔峰竟是契丹人,现下已从丐帮帮主的位置上退了下来!他想要光复燕国,便总想着挑起纷争,从中得利,眼下丐帮作为武林第一大帮派,出了这样的大事,说不得中原武林就要乱上一阵子。慕容复让家臣密切关注丐帮消息,听得乔峰似是来了洛阳,还未及打听详细,便正遇着柳明月三人骑马出城。慕容复似有所感,正瞥见了那一身青色的衣衫,脑海里不由得想起六盘山中的青衣女子。一时间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他脚步一动,竟悄悄地跟了上去。
且说段誉和王语嫣阿朱阿碧三女自杏子林中出来,已是月上中天。王语嫣不会武功,段誉带着她们自然走不快,也自然追不上乔峰柳明月二人。王语嫣因担心表哥不想回曼陀罗山庄,想到慕容复在洛阳,便想去洛阳看看。阿朱阿碧自然跟随,段誉心下欢喜,便自告奋勇送王姑娘前去洛阳。
此时正值春夏之交,少室山上郁郁葱葱,千年宝剎古朴庄严。易长风呈上拜帖,寺中知客僧一见苏州知州拜贴,又有洛阳知府名帖引荐,忙安排小沙弥前去禀告方丈,又令人奉上茗茶,带三人到客房稍候片刻。知客僧一出门,柳明月连忙问道,“长风,你居然还带了拜帖,怎么我们不是直接到藏经阁去找慕容博么?”
易长风笑道,“到藏经阁去做什么?少林寺藏经阁乃是寺中重地,岂能随意让人搜寻?再说,那两位在寺中藏身二十年,又岂能轻易让你搜寻得到?不如直述来意,恭请方丈处理。”
乔峰此时心潮起伏,思绪不定,一时不知先去拜见授业恩师玄苦大师,还是先去寻找亲身父亲,或者去手刃仇人慕容博和带头大哥。但见易长风已有安排,便不再多想,只跟着易长风的安排而来。
不多时便见小沙弥前来引路,易长风等三人跟着走过一进又一进寺院,竟到了方丈堂。玄慈方丈在蒲团之上静坐,身边坐着数位玄字辈的高僧,见他三人前来,玄慈方丈双手合十,朗声道,“易大人光临蔽寺,不胜荣幸。只不知易大人所说,本寺窝藏谋反之人却是何意?请大人指点迷津。”
柳明月听得一惊,不觉啼笑皆非,心道,“长风说的直述来意,竟是来抓反贼的……”
易长风尚未回答,只听得扑通一声,乔峰已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喊道“师父安好,弟子乔峰叩见师父!”原来座上相陪的还有乔峰的授业恩师玄苦大师。
玄苦大师轻轻“啊”了一声,惊喜道,“峰儿?多年不见,原来你已长成了这般模样……”言语之间充满了我家孩儿长大成人的喜悦之情。
乔峰心中悲苦,自从知道身世之后他的内心便日夜处于挣扎之中,授业恩师,杀母仇人,一桩桩一件件都让他感到迷茫揪心。此刻见到了玄苦大师,从师父的语气中感受到那一份来自长辈的温暖和慈爱,便更觉得贴心和感动。他眼含热泪说道,“弟子平时少有侍奉,多劳师父挂念。师父清健,孩儿不胜之喜。”
玄苦大师笑道,“峰儿你行侠仗义,造福于民,将丐帮整顿得好生兴旺,为师在山上也听说朝廷对你还专门有所嘉奖,十分为你欢喜。想必这位易大人便是边关那位足智多谋的玉面将军吧?”
乔峰一时间竟不知如何说起,正想出言解释自己现下已非丐帮帮主。易长风适时插入,把话头接了过来说道,“大师过奖了!诸位大师面前,小子何德何能。今日到此,还是要麻烦方丈大师和诸位大师为在下一解烦忧。”
方丈大师笑道,“易大人但请明言,蔽寺必当尽力。”
慕容
易长风将三十年前的旧事缓缓道出,直说道慕容博蓄意挑起雁门关血案,又假死后在少林寺藏经阁中藏身二十年,“此人武功高强,又偷习得少林寺七十二般绝技,想找寻出来实属不易。但此人一心只为光复北燕小国,衅意挑起宋辽纷争,置我大宋安危于不顾,易某万万不敢轻忽,不得不求助于贵寺。”
众僧一听之下,大惊失色,一则为三十年前雁门关外的血案震惊。二则藏经阁乃本寺重地,竟有人在本寺潜伏数十年,偷习绝技,上下僧众竟一无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