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雁是在这时来的,看着扶寻冬往返了几次她就恼了:“那人是故意的吧,怎么能这么欺负人,我要”
“不对啊,”南雁转过来看六节,“我是你偷着带进宫的。我不能出面,你去你快去救救她。”
人人都想救她,人人都身不由己。
六节只是站定,扶寻冬只是他选中的一枚棋子,这枚棋子没了还有下枚,但他总要看看这枚棋子能用到哪:“她不能每次遇到困难都靠别人救。”
“你。”南雁生气了。
六节温声同她讲:“你也知道她是要做天下第一舞的,从来没有人可以轻易登上天下第一的位置。今日的困难于她,算不得什么。若是今日都无法靠自己好好解决,也不必肖想日后了。”
一些程度上,六节很像代容,他们在培养人时从不怕人吃苦受累,好像只有吃苦受累才能成才。
南雁是真的恼他:“又不是什么苦都要吃的,又不是什么困难都要过的,人活在世上本来就是要和别人相处的。你今日出手救她她就不用吃今日的苦。”
“那明日呢?”
“你怎么知道明日不会有别人救她?”
六节没听过这套说辞,他继续问:“难道她要一直靠着别人的帮助做上天下第一的位置吗?这如何服众?”
“她舞跳得好就好了啊,别人哪知道她怎么坐上去的。就像我爹开舞馆,他现在能养活馆内的舞姬小厮仆从就好了啊,除了亲近的人谁管他最开始开舞馆的钱是怎么攒的。真是不开窍你。”南雁火死了,“你救不救她,她都站不稳了。”
“我不救她,她难道就不会自救吗?”
“这就是她的方法,扶寻冬自救的方法就是受着!什么苦都咽下去!”
南雁都想冲进去跟那个长得漂亮的讨厌女人吵一架了,六节拉着她:“你看。你是对的。”
里面,公孙舞卿给一众舞姬放了课。众人三三两两地向外走,难免经过扶寻冬这一处。
面对这个恶名远扬的狄家小女,众人纵是想帮她说话也不知该如何说。
石榴思考再三过去,给狄妙芙行了礼:“她已体力不支了小姐,换我来替她学。”
“哦?”狄妙芙看了石榴一眼便没了兴趣,“你算什么东西。”
“我是她同寝的人。”
扶寻冬起身,踞坐,叩首的速度再变慢,狄妙芙看着:“别偷懒啊,不是要做天下第一,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做什么天下第一。”看了眼石榴,“那你和她一起跪着。”
袁华婉走了过来:“你别太过分了。看什么,她们怕你我可不怕。”
“不愧是大玉啊,”狄妙芙颇有兴致,“连你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袁华婉:“你在这装什么?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真以为暮西你爹能掌权上下?”
“你什么意思?”狄妙芙身边的气冷了。
“没什么意思,欺负人也有个头。都是习舞的,你不同她堂堂正正比一场现在就要废了她膝盖算什么?真不愧是你爹生的,手段都一样。当年就是这么抢了我舅舅的名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