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雁这才注意到她站立的姿势似乎与往常有些不同,想必是到了这个年纪才开韧带会容易受伤。
寻冬淡然:“多谢。”挽着南雁走了。
崔家的小厮瞧着:“公子,咱们这就结束了?”
“当然不是!我不会认输的,他日我定能站在台上。”
朝东殿前。
大臣跪拜,唐哉皇哉。
代容垂帘执政:“无事便都退下。”
“是。”
众大臣退朝,唯有教坊司掌舞大人和周遭几个骨鲠之臣留下了。
“送往大玉的舞姬,可定下名来?”
掌舞大人答道:“是,已有雏形。只是……”
“直言。”
掌舞大人旁的一大臣站出:“唯今岁,六皇子推一不擅舞的舞姬进入名列。”
代容高坐朝堂,蛾眉微蹙:“不擅舞?”
“是。”掌舞大人大抵是得到了授意,“虽说是不擅舞,但臣听闻这女子在民间刚放过异彩,民间对其颇有赞言。”
众臣不服。
“望娘娘三思。”
六节入内:“思何?”
众人皆是低头俯首不敢多言,朝中谁人不知六皇子习性。六皇子年幼时,宫中曾有一年过岁,哪家王爷携来的仆从在背后与他人悄言其生母代容不过是个民间小舞姬如今一朝成了六皇子生母,真是好生风光,那仆从说了句麻雀变凤凰,这话被彼时还没人腿根子高的六皇子听了去,那仆从便不见了踪影。等在被人找到时,已在井下被关了一天一夜,仅剩着一口微弱的气。
谁人不知,六皇子生性暴戾,只是面上瞧不出。众大臣得了代容的点头,劫后余生般退了。
母子对视,无言。
午后,日光遍洒。
雪早融了。
寻冬站在门后望了又望终是没有走到阿母的床前,她怕阿母醒了,又怕阿母没醒,横竖是舍不得。留了封信给阿母,她要踏上去大玉岁贡的路,也是那条阿爹走过的路。
她走了好远的路,穿过早春的泥泞来到阿爹的坟前,坟上没有刻碑,只有一个小小的山丘。她利落地扫开坟前的杂物。
阿爹,女儿此去大玉,恐难全身而退,若我殒身,请您灵佑阿母阿弟。
日头似乎动了几寸,寻冬就此走了。她在心里许下诺言:此番前去,吾定要成为这世间最溢彩的舞姬,打破舞门世家间的门派之差,让这世间想舞者尽舞,不想舞者尽可不动。
往事种种浮现眼前,屈辱、排挤,嘲笑。
扶寻冬下了决心。
凭何这世间最好的教艺只有那王孙贵族世家子弟可学?
凭何!
她要打破这一切!
她偏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