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暧昧,但又好似只是很寻常的夸赞。
林子辛脸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秦公子……您就别打趣我了。”
秦守:“子辛你就是太谦逊。以你天资,未来想必亦能有一番成就。”
“能得秦公子这一言,我也满足了。”林子辛感激地看着秦守,又想起什么,收回目光叹口气,“只是我出身微末,只是浮萍游子,每日能混个温饱便已知足,至于更多的……”
林子辛苦笑着摇摇头:“想来我也还没有资格去想那些了。”
秦守听林子辛说过他过往的苦情遭遇,怜惜地拍拍他的肩膀:“别这么想。你天资这般卓越,也该有更好的发展。”
他沉吟片刻,又问:“或者你可想到我们剑云宗来?”
林子辛受宠若惊:“这会不会不太合适……?我只是散修,亦过了可参加宗门大选的年纪。”
他低下头,神情更是落寞:“剑云宗是所有修士最向往的宗门,又有秦公子的小师弟那般清冷高洁的仙尊,有秦公子您这样温柔的峰主……若说想不想,我又如何能够不想呢?只是以我目前身份年岁,剑云宗也只能是一个遗憾了。”
他说得格外格外惹人动容,秦守更觉他品性温顺好拿捏。
他道:“无妨。这次历练你帮了我们这么多忙,你若想来,亦可以我好友的身份到剑云宗来住着,还可跟着他们内门弟子听学求道。”
林子辛瞪大眼睛:“可……可这会不会太麻烦秦公子了?我已习惯散修的生活,大不了便是露宿街头饿几顿……秦公子您救了我的命,这已经非常麻烦您了。再多的……我实在不敢奢求。”
秦守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子辛你别这么说,你的天资很好,能入剑云宗亦是剑云宗的一件幸事,当不得麻烦。到时你亦可直接住在我的峰头,那边有专为峰主徒弟准备的住所。左右眼下我的徒弟们大多在外云游,空着也是浪费,你能来便是最好不过了。”
林子辛更是感动:“秦公子……真的太谢谢您了,真不知我是前世积了怎样的福分,才能遇到您。
“您之后若有何需要……也请尽管找我,我一定会好好报答您的。”
秦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无事,你能好好的修炼便好了。”
林子辛的乖巧温顺很得秦守心意,他不由得又想起牧元术。
秦守欣慰道:“还是子辛你心性纯净,不像有些人,满门心思都是向上攀附。”
林子辛听出他的意思:“秦公子是在说……牧公子?”
秦守听闻他提及牧元术,轻哼一声:“那牧元术心术确实不正,此前还想攀附我,只是被我拒绝了。没想到他还利用从我这里套到的有关小师弟的喜好习惯,转头便去攀上了小师弟。小师弟心性单纯,只怕是被他骗得团团转。”
林子辛听着秦守的话,又想到不久前不经意间对上的牧元术的冷厉目光,以及牧元术对白书悦的态度。
牧元术会主动讨好攀附秦守?
林子辛觉得不太可能。
他虽因不喜白书悦而连带不喜牧元术,但基本的识人能力并未丧失,他觉得牧元术应当是那种只会在乎白书悦,而不屑于搭理任何旁人的人。
但林子辛并未太纠结于此,又试探着对秦守说:“那位牧公子居心叵测,继续这般待在仙尊身边也太危险了。秦公子您宽和良善,总不好去说弟子的坏话。不若……我们便让那位牧公子在仙尊面前出些错漏?”
秦守来了兴致:“怎么说?”
林子辛便压低了声音,以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同秦守小声地商议起,如何让牧元术被白书悦嫌弃驱逐之事。
说完,林子辛还不安紧张似的补充:“这些都是我曾经听闻别人说过的东西,还未试过这般去做……但秦公子您对我有恩,若是能帮上秦公子,我便愿意一试。”
秦守看向林子辛,笑得意味深长:“好,那便辛苦子辛了。我会协助你的。”
林子辛腼腆地笑了笑:“嗯。”
但在秦守看不见的角落,他眸间闪过一瞬旁的思绪。
他看得出若是想要将白书悦自那般高高在上的“神坛”拉下来,最大的阻碍便是牧元术。
而秦守,是最适合利用来对付牧元术的。
至于那个雪荒荒主云沉宿,林子辛看得出那人只是空有修为并无心计的草包。
那样的人要对付或是拉拢都再容易不过,不足为惧。
酉正时分,天色渐晚,一行人找到临时驻扎地,稍作休息。
牧元术同往常般,独自去捡拾散落树枝。
今日幻境内又下了场雪,白茫茫的雪地放眼望去,并无多少掉落的枯枝。
牧元术踩在整洁雪地上,“咔嚓咔嚓”的踩雪声清脆回响在静谧树林中。
雪堆积得有些厚,已经能没过牧元术脚踝。
小雪狐不喜这般太厚的积雪,便未跟随牧元术一道来玩,只乖乖地待在了白书悦身边。
牧元术顾及天道抹杀不知何时还会再来,不想走得里白书悦太远,在附近走一圈,准备若是找寻不到的话便算了。
雪荒幻境夜间会更冷,但云沉宿和白书悦修为高,又有云沉宿守夜,全然不必担心保暖与安全之事。夜间的升的火本就只是牧元术为了不拖白书悦后腿,而为自己准备的。
他尚不会打坐调息,夜间需要睡眠,而进入浅眠之后他无法在无意识中维持太多护体灵力,便需要一定的外物维持。
不过在生火取暖之外,他亦有旁的保暖方式,只是生火取暖是最便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