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小到大摸爬滚打,最擅长的就是辨识人心,最讨厌的就是这样高高在上的姿态。
林子辛不经意似的看了一圈周围,却见所有人,包括秦守都将视线直直地放在了白书悦身上。
他尚未来得及问,身边的剑云宗弟子们都缓过神来,连忙跪地行礼:“弟子见过清云仙尊、凌华仙尊。”
林子辛一怔,失了身边人搀扶的他似乎有些站不稳。
白书悦撇了他一眼,又随意地扫视了一眼那些战战兢兢,唯恐方才的打量会冒犯到他的弟子们,随口道:“起来罢。”
轻飘飘的三个字让一众弟子们松了口气。
他们陆续起身,小心而又胆怯地一次次将视线放在白书悦身上。
这可是清云仙尊,是他们平日里在宗门内都不一定能见得上一面的清云仙尊!
弟子们的视线格外热烈,大多都是单纯的崇敬、仰慕与激动。
秦守亦缓过神,笑着上前一步:“不曾想竟是在此处这般有缘能遇见小师弟。前段时日我一直没能与小师弟你联系上,可是出何事故了?”
他说着,神情变得担忧。
白书悦不想同他说话,牧元术适时自他身后站出来,礼节得当:“弟子见过秦峰主。回禀秦峰主,仙尊近日于雪荒幻境内闭关几日,正是最近才出关,有劳秦峰主记挂。”
他这话只是寻常的回答,但在此时此景下,却显得有些微妙。
就好似他对白书悦的一切了如指掌,似是无意又似是隐晦地表示着两人之间无人可及的亲近。
云沉宿在旁侧看向牧元术,并未说什么。
秦守这时才注意到跟在白书悦身后的牧元术,有些诧异:“你是牧原吧,你怎么在这儿?”
他眸中并未表示出对牧元术的任何异样情绪,仿佛只是单纯地以峰主的身份在同宗门内弟子交流。
但牧元术看得出,他的眸间有细微的不安与憎恶。
大抵是怕他会将此前听到所为,全然告知予白书悦罢。
牧元术心底冷笑,面上神情未变,只是抬眸看向白书悦,仿佛在征询他的什么意见。
白书悦与他对视一瞬,无言间收回了视线。
这是对他的纵容与默许,允许他在合理的范围内编造借口。
牧元术笑了下,这才回眸看向秦守:“弟子此前于剑云宗幻境内受伤,有幸为仙尊所救,听闻仙尊要到这个幻境来,为报答仙尊特意跟随前来,随侍仙尊身旁。”
白书悦倒是有些意外牧元术说了实话,转念想了想,也确实并无不能说的。
剑云宗弟子们因牧元术这番话,看向他的神情中带上羡慕与嫉妒——羡慕的是少数,嫉妒的是绝大部分。
他们大都是与牧元术同届的弟子,深受此前牧元术的流言蜚语影响,认为他是靠着秦守入的内门,如今又转头攀上了白书悦这棵大树。
怎么偏偏就是他这样的人这么好运?
弟子们愤愤的,遗憾当初能被白书悦询问姓名的人不是他们,又不满是牧元术能得白书悦目光停留。
牧元术迎着那些恶意的视线,仍旧站得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