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记起方才他走火入魔之际,闯入他体内的一股并不陌生的灵力。
白书悦侧眸看向牧元术:“你方才为我护法了?”
牧元术似是早知晓他会有所感知,闻言跪地:“是。方才弟子见仙尊情况危急,情急之下一时未顾及太多,冒犯仙尊,请仙尊责罚。”
白书悦早已习惯同魔气与冰灵根相对抗,即便没有牧元术,方才的他亦不至于到走火入魔那一步。
毕竟给牧元术的那套剑法,他可是实打实用了数十年,他该如何抉择他自己再清楚不过。
牧元术的行为过于僭越了。
但现下的白书悦更在意另一件事情,他张了张嘴,又鉴于系统的存在,收住了原本欲问之事。
他放纵了牧元术的这次僭越:“罢了,你亦是好心,自去外边站一个时辰便是。”
这样的处罚对牧元术而言简直不痛不痒,反而还能有助于他锻炼体能。
牧元术抬眸看向白书悦,在白书悦未注意之时,眸色深邃。
须臾,他笑了一下,应声:“是。弟子多谢仙尊宽恕。”
牧元术自觉去洞口外“罚站”,白书悦待在房间内,缓了会儿才恢复些状态,起身披衣,期间还忍不住轻咳了几声。
系统见他脚步都有些虚浮,不由担心:“宿主您身体还好吗?”
白书悦淡然:“死不了。”
系统:“要不宿主您还是回床上休息一下吧,您刚才那情况看起来也太危急了,我也没想到这种方法居然还需要遭遇这样的事情……”
系统说着说着还有些懊悔,生怕是自己给白书悦带来的情报会让白书悦面对更加危险的境况。
白书悦懒得同系统解释这么多,只是披着衣服走到书架前抽了一卷书,看起来是雷打不动地继续他看书日常。
系统见劝不动他,只好道:“那、那您好歹吃点药,反派那里应当亦有治病的药的,我给您扫描检查过了,您现在这具身体的情况就是染上了风寒,这病看起来寻常,但如果在这样的天气里放任不治,也很有可能会加重的!”
系统絮絮叨叨地说着,白书悦实在嫌它烦:“这不是风寒,治不了。”
“……诶?”系统停顿片刻,茫然,“可是扫描结果显示的是风寒啊?”
白书悦神情冷淡:“这是我自幼落下的病根,修为被禁锢便是如此。只是与风寒症状相似,明日修为恢复便无事了。”
“这样吗?”系统有些困惑,但它本就是第一次到仙侠世界来,白书悦都这么说了它便信了,“那那、那您真的不好好休息一下么?这样的状态也不好看书吧。”
白书悦:“无妨,习惯了。”
轻飘飘的五个字让系统再无话可说:“那、那好吧,您还是记得注意身体!”
经历两次凶险的抹杀,还有这几日的情况,系统是真的很害怕白书悦会再出事。
白书悦没有那么在意,不再应答,随手翻阅起手中书卷。
一个时辰后,罚站结束的牧元术回到房间内来。
他手中还端着茶壶,应是顺便给白书悦泡了壶新的茶水。
牧元术已将身上沾染的冷气清理干净,走到白书悦身边时并无外边的寒凉,倒了半杯茶水放在白书悦触手可及之处。
他眸间仍是往日般的乖顺:“仙尊可要试试这花草茶?这是弟子在那小洞天里找到的可泡茶的草药,品质看起来还不错,便摘了些给仙尊试试。”
白书悦闻言,自书卷中抽出心神,捧起茶杯抿了一口。
花草茶的味道比寻常茶叶要更甘甜些,入口还带有浅浅的花香,恰在白书悦可接受范围之内。
白书悦又喝了小口:“不错,有心了。”
这是他难得比较长的评价。
牧元术笑道:“仙尊喜欢便好。这些花草药弟子记得寒英峰内亦有,仙尊若有需要,回寒英峰后……弟子可为仙尊更换花草茶。”
这番话以牧元术身份来说,亦有些超出他原本得体恭敬的范围了。
白书悦侧眸看他,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想留在寒英峰?”
牧元术坦然:“嗯。弟子希望能随侍仙尊——不仅仅是此次出门,更是寻常平日间。”
白书悦将茶杯放回书桌上,语气平淡:“以你天资,不该困守于寒英峰中。”
牧元术笑着摇摇头:“仙尊此言便有些妄自菲薄了。寒英峰可是无数弟子向往而难以企及之地,有仙尊在,哪怕只是每日远远地看上一眼,便已无任何‘困守’之意。”
他这话说得坦然真诚,听着全无恭维讨好的谄媚姿态。
白书悦不懂他言外感情,只疑惑看他一眼:“看我一眼还能让你平白涨修为不成?”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牧元术失笑,“弟子的意思是,能随侍仙尊左右,弟子会更有努力修炼,追随仙尊步伐的动力。”
白书悦明白了。左右牧元术的这几日照顾确实很合他心意,他亦确实需要有人关注一些他自己往日时常忽略的细节。
略略沉吟后,白书悦回答:“那便随你。只是你既要入住我寒英峰,便要遵守寒英峰的规矩。”
牧元术眸色微亮,当即跪地行礼:“是!弟子多谢仙尊成全!”
白书悦:“嗯。起来罢。”
牧元术依言起身,又道:“现下时辰差不多了,那弟子去为仙尊做点吃食吧?仙尊未用午膳晚膳,又历经一次调息,应当损耗了不少体力。”
他不说还好,一说白书悦确实感觉有些饿了:“可。”
牧元术便暂时告退,出去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