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缚灵魔要生存亦需依靠大量魔气,几乎不能离开魔域,按理来说雪荒幻境中即便是出现大群高阶魔物,都不可能出现缚灵魔。
方才那些魔物果然都只是幌子。
牧元术的心蓦地一沉。
他并未表现出太多旁的情绪,又问:“那仙尊现下感觉如何?”
白书悦垂眸:“灵气已有凝滞之象,大抵撑不了多久。”
由于缚灵魔在修仙界出现概率实在太低,修仙界内并无记载如何破除缚灵魔束缚的方式,白书悦又是他们三人当中唯一能对付魔物的。
一旦白书悦灵气彻底被禁锢,再遭遇魔物他们便很难抵御。
而且除此之外——白书悦的经脉承受不了灵气被禁锢的后果。
他天生的冰灵根灵力会侵蚀反噬他的经脉,必须有足够高的修为他才能抑制住他体内的反噬灵力,一旦他如今的灵气被禁锢,修为近乎归于零,那些被抑制的天然灵力是不会同样受控,只会卷土重来。
以雪荒幻境的条件,白书悦根本无法再承受这样的反噬。
云沉宿立即便想到了这一点,果断:“我们现在就出去。”
白书悦却平淡道:“出不去了。”
云沉宿一愣,当即便要动用他荒主的权限,召出传送法阵。
但正如白书悦所言,他召不出来了。
云沉宿眉头紧皱:“怎会如此?”
天道都能让缚灵魔特意现身雪荒幻境,想也知晓不会再给白书悦轻易离开这个幻境的机会。
再要离开,那便只能等下一次的雪荒幻境结束时,自然出现的通用阵法。只是距离雪荒幻境结束,还有足足六日的时间。
六日,已完全足够缚灵魔的怨气渗透至白书悦经脉之中。
白书悦心境倒是平和:“此番异常皆为我而来,你们不必再跟随我,自会无事。”
“弟子绝不会任由仙尊一人!”牧元术几乎是在白书悦话音落下的同时,予以应答。
他态度坚定,黑眸直直与白书悦对视:“弟子性命本就为仙尊所救,弟子不愿就此任由仙尊独自离开。”
牧元术很少以这般态度同白书悦对话,他总是以白书悦意愿为先,不希望白书悦因他而有何不悦的情绪。
但他也绝不能任由白书悦一人去应对那天道的抹杀。
在牧元术表态之后,云沉宿亦道:“清云,你这是把我们当什么人了?我虽不知你这是遇上了什么麻烦,能在这雪荒幻境中比我荒主权限还高,但不论如何,我亦不可能在明知你身体状况有异时弃你而去。”
白书悦并未预料道他们会这般回到,眸色中都似乎带上一分疑虑:“你们此刻离开才是最有利的选择,跟着我作甚?你们又帮不上我。”
这话倒是实诚。
系统给他解释一点人情世故:“宿主,他们俩都喜欢您,而且都是把您的安危视为最紧要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就算他们没有十成十的把握帮到您,但只要能为您提供哪怕多那么一丝一毫的让您平安无事的机会,都一定会把握住。
“这是你们人类之间独有的一种感情,您现在可能不理解,但不妨碍他们这样对您,就像……”
系统试图搜寻一个合适的例子:“啊对,就像当初您的小师妹拼死为您带回灵愈泉一般。”
无情道的白书悦确实不理解这样的举止,于他而言唯有修炼至上,利益至上,他不会为旁人付出任何东西。
但既然系统都这么说了,他便懒得再管:“随你们吧。”
牧元术与云沉宿不愿放任白书悦独自离开,便一道继续探寻前路。
这一次他们确实不再似之前几次那般总是回到熟悉的陡坡附近,但树林内的幻阵仍旧对云沉宿产生了影响。
——就譬如面前这道他们又来了足足三次的悬崖。
有前一次的经验,他们差不多知晓这次应当是在悬崖附近又将遭遇到些什么,便没再急着继续试探。
白书悦站在悬崖边,从容地环顾起四周环境,尚未于此停滞多久,便察觉出周围的异样。
“是魔化妖兽。”
他视线扫向不远处的树林,不疾不徐地得出结论。
而紧接着,那树林间果然传来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十熟只妖兽自树林间走出来。
这些妖兽等阶有高有低,最低不过练气期,最高亦有大乘期,每只都长得凶神恶煞,约有一人高。
云沉宿见状,反倒松了口气,不屑轻笑:“既是魔化妖兽,那便不足为惧。这次便交给我吧,缚灵魔会因灵气的催动而加快侵蚀,清云你在后边待着就好。”
牧元术虽还对付不了那些太高阶的魔化妖兽,但周边一些低阶的全然不足为惧,他亦默默地站到白书悦身前来,并未言语,但已足够表明他的意思。
能少打一架白书悦自是乐意的,便没再管,由着云沉宿与牧元术护在他前边。
魔化妖兽亦无太多神智,虽是冲白书悦而来,但遇上旁人攻击,便无暇再顾及它们原本的目标,径直同袭击它们的人打起来。
牧元术与云沉宿各自游刃有余,系统便借着白书悦的识海亮晶晶地围观别人打架。
但这样的镇定围观并未持续太久,系统显示屏内的电子表情忽然变化,不受控制地开始自动播报。
“叮!抹杀程序启动!”
自动播报出来的同一时间,一团不知何时隐藏在旁的黑雾骤然蹿出,猛地一下将白书悦往悬崖方向推落!
恰逢此时,白书悦方抬手便感知到他体内的灵气正巧被暂时地彻底阻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