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书悦将注意力抽回来。
陆景阳:“我今日接到雪荒荒主来信,预计雪荒幻境过阵子便要开了。今年正好到你与灵儿带队过去,你可要去?”
白书悦回想了一会儿才记起这个雪荒幻境是什么东西。
雪荒位于修仙界最北境,终年严寒积雪。
此境非宗门,若要说,更类似于人界皇朝国家的一个“国度”,只不过雪荒内均为隐世散修,由荒主统一管辖。
白书悦是冰灵根,雪荒的幻境其实是最适宜他的,此前他亦去雪荒闭关过几次,与雪荒荒主熟识。
雪荒境内还有一处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幻境,幻境每十年开放一次入口,寻常日子幻境内妖兽多为筑基、金丹之期的低阶妖兽,适宜新入门弟子历练,历练中所得皆归得物者本人,因而成为各宗门带新弟子历练的去处。
幻境内偶有适宜冰灵根修炼之物出现,加之与荒主那边单方面的情谊,此境便成为白书悦少有会去的几处地方之一,大抵是每三十年他便会去一次。
明面上他以带队峰主名义跟随,实际上他全程独来独往,弟子们完全见不着他,除非是在幻境内偶然碰见。
系统对这个雪荒幻境亦有只言片语描述的了解,担忧道:“这个雪荒怪远的,宿主您才逃过一次天道抹杀,要不还是别去了吧?
“这次是幸好反派来得及时,也没碰上什么其余人对付不了的危险。但出远门的话真不好说,反正剧情线好像也没这一遭。”
经系统这么一说,白书悦又想起前世时他似乎确实推了这一次的幻境,但具体原因他仍是记不清楚。
白书悦思忖片刻,回答陆景阳:“知道了,我会去的。”
“宿主?!”系统没想到白书悦还会应下,“天道抹杀防不胜防您也体验过了,怎么还去啊?”
白书悦没有回应系统,只是端起茶杯又轻抿了一口。
第一次天道没能杀死他,那他偏要试试此番行径,他究竟会落得何等结局。
他偏要试试与这天道,争生机。
自陆景阳带着字条来过寒英峰后,本就冷冰冰的白书悦比以往更为冷淡,连系统絮絮叨叨的啰嗦都不理会了。
系统不知白书悦这是又怎么了,尤其不知他究竟为何要选择出那一趟远门。
但白书悦不搭理它,系统也渐渐泄了气。
大抵是它的这位宿主有什么自己的打算罢……
只是宿主的这般沉默,让系统愈发无聊,已经将书室那一箱子的风月话本反复看了四五遍,反而开始期待起雪荒之行。
反正宿主是不听劝的,这般闷着也太太太难熬了。
系统在唉声叹气的无趣中又度过了几日。
二月初二,终年积雪的寒英峰依旧不受外界任何春暖花开的生机之景影响,独自坐落于剑云宗一隅,严寒冷清。
白书悦一如往日到书室内待着,只是今日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一只纸鹤跌跌撞撞飞到白书悦面前,身上还沾着星点血迹,狼狈不堪。
乔慕灵的纸鹤已完全完善,照理说应当不会再出现这般生疏似的情况。
白书悦放下手中书卷,将纸鹤捞过来,只见纸鹤摊开后,里边只显示出一句异常潦草的字迹。
——寒英峰下,速来。
字迹是乔慕灵的字迹,只是笔画很抖很草,像是赶路间仓促写就。
白书悦蹙眉,外放神识去感知寒英峰外的境况,便见竟是受了伤的牧元术正驾驭着飞行法器往寒英峰来,他的身后还追着一只明显比他修为要高的妖兽。
“我靠!反派危险!”系统借着白书悦外放的神识也看到了那边的境况,“剑云宗里居然还会有妖兽的吗?反派不是和小师妹去幻境历练了吗?”
白书悦亦不知发生了何事,但看得出牧元术已是强弩之末,情况危急。
他起身,带上清松剑御剑飞往寒英峰下,正撞上已赶至寒英峰下,被逼入绝境的牧元术。
飞行法器摔落在一旁,已有小半没入雪中,应当是那妖兽又发动了一次攻击,牧元术躲避间坠落。
他手中还撑着剑,即便此刻已伤痕累累,仍坚毅地尝试要站起来迎战。
然而对面高他一整个大境界的妖兽并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嘶吼一声便直直扑向牧元术!
白书悦扬手,一道冷蓝剑气淬着冰雪,刹那间便将这个妖兽一分为二!
“嗷——!”
妖兽最后的悲鸣震彻飞雪,在漫天白茫间轰然倒地。
牧元术终于注意到旁侧抵达的白书悦。
白书悦于清松剑上衣袂飘飘,雪白长衫几乎要与这飞雪寒英峰融为一体,不过是抬手间便轻易了结金丹期妖兽的性命。
“仙尊……”牧元术紧绷的弦彻底松懈下来,只来得及虚弱地轻唤一声,便再也支撑不住,昏倒在雪地间。
白书悦收了清松剑,走到牧元术身侧。
系统在这时给牧元术做了个扫描检查,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我的天,反派这次伤得真不轻啊,好几处差点致命的伤势。估计是他躲得还算及时,不然都撑不到赶来寒英峰。”
白书悦听完系统的话,又看着牧元术身边逐渐晕开的大片血迹,蹙眉。
这次牧元术昏得彻底,应当是没办法醒过来自己跟着回去了。
他四处看一眼,瞥见了旁侧的飞行法器,走过去将法器拔出来,走回牧元术那边去。
末了他又给牧元术施了个净尘术,把他衣裳上的脏污血迹清理掉,这才肯动手将人放到飞行法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