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狼。
一头蛰伏在众目睽睽之下,随时会撕咬反击的狼。
白书悦本能间感知到危险。
然而下一刻,青年怔住,黑眸间的凌厉瞬息退却,染上清澈濡慕,似一对温和无暇的黑玉。
“仙……仙尊?”
青年嗓音微颤,仿佛顷刻间便变为一只温驯无害的家犬,叫白书悦都在怀疑方才那一瞬的危险是不是错觉。
围堵他的其余几名弟子下意识回头,见到白书悦时呼吸一滞,回想起他们在做何事,面色唰一下煞白。
“见、见过清云仙尊!”
几名弟子连忙跪倒,战战兢兢。
白书悦略略扫过一眼,声音冷淡:“何故在此喧闹?”
他居高临下地扫视他们,如同睥睨众生的上位者,不过随意路过,随口而问,再轻飘飘作出判决,便能轻易主宰他们未来。
谁人不知清云仙尊冷淡无情,最恶旁人扰他清净,更厌有人坏他规矩,坏剑云宗规矩。
无数人因他修为容貌仰慕他,又因他淡薄冷厉畏惧他。
哪怕他此时并未释放半分威压,带头那名弟子已是冷汗涔涔。
他脑子转得极快,当即指向身后青年:“启禀仙尊,是此人平日总仗着与仙尊您有几分容颜相似,得秦峰主喜爱,在剑云宗内为非作歹,当初若非秦峰主,他只怕是内门都入不得半步。”
方才还不一言不发的青年终于反驳:“弟子没有。”
他抬头望向白书悦:“弟子是五年前宗门比试时,凭实力夺魁入的内门。”
青年定定地看着白书悦,乌黑瞳仁清澈倒映出白书悦的身影,温顺嗓音中似乎能听出几分被诋毁的委屈。
白书悦无意分辨是非,视线仅从青年身上随意扫了一下便收回,再次看向领头那名弟子。
他嗓音淡淡:“依你之言,便是秦守徇私舞弊,贪图与本座肖像容颜?”
此话一出,若无实际证据在手,他们这群弟子便是污蔑峰主、对清云仙尊不敬之举。
他们的脸色更是苍白,哆嗦良久,再说不出半个字词。
白书悦原还想从他们这多问点秦守之事,见状便知不过是些弟子间无从举证的八卦。
他失了兴致,神色更淡,对他们作下处决:“自去找掌门领罚。”
“……是。”
弟子们自知难逃责罚,不敢再有片刻耽搁,匆忙告退,颓然踉跄离开。
白书悦拂袖,不曾再看那名青年一眼,转身便要离开。
那青年却忽地唤了一声:“仙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