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个窥探了别人幸福的小偷。
因为那眼神--小心翼翼，似乎是蝼蚁般的卑微--徐陶子的心揪了一下。
这次她看得很清楚，少年的发梢、眉眼、唇珠……他是吴一，又是这样突然出现在徐陶子的世界。
“走，回家！”女人帮老人收拾好摊位后说道。徐陶子回过神，意识到吴一已经走远。
“唉，这人老了就是有些闲不住了，这布老虎都做了有些日子了，妈就是想找些事情做，才出来摆摆摊。”祖母的手轻拍女人的手臂，安慰她不用担心。
一直沉默的徐父也安慰妻子：“妈这身体好就让她干呗！妈高兴就行了昂!”
女人的表情这才有些放松。四人向身后的小区走去。
徐陶子馋着祖母走在前面，夫妻二人跟在后面。
“今天怎么有时间来看祖母啊？”阿婆一直紧紧握着徐陶子的手，从见到面开始，嘴角就没放下来过。
“昨天我们学校不是开了运动会嘛？所以今天学校给我们放了一天假休息。”
“怪不得。看我这小孙女，都瘦了。”祖母轻轻掐了掐徐陶子的脸蛋，一脸心疼地说到。
“哪有？祖母。我们学校食堂可好吃了！”她笑着回复，又把头靠在祖母肩上。
“不过，祖母，刚刚蹲在你摊位前的男生是怎么回事啊？”两人一面走一面聊天，徐陶子终于问出了想问已久的问题。
“那个年轻人要把我的布老虎都买下来，看他那么年轻也就和你一样大，哪里用得上那么多布老虎，一看就是觉得我这个老太太卖东西不容易，想让我早点回家。”
徐陶子有些不可思议：“您怎么就确定人家不需要这么多布老虎？”
“祖母都活了七十多年了，这还看不出来？”阿婆皱了皱眉头，已示自己对孙女怀疑态度的不满，不过又转面微笑：“就算看不出来，问问不就好了。”
“接着啊，我就跟他说‘年轻人，你是个好孩子，可你今天帮了我，我明天还是会出来摆摊，到了明天，我难不成还要指望像你这样的好心人来帮我吗？况且我这一把年纪出来摆摊也不是为了什么收入，就是为了有点事情做。我的家就在身后的小区里，年轻人有时间上去坐一坐啊’”边说着还做出一副看透世事的表情，把刚刚的场景又复刻一遍。
祖母说着说着表情变得有些骄傲，“祖母可不是一味靠别人的人，那小伙子听了这话还有些被祖母的精神感染到呢！”
徐陶子听后也一脸骄傲，装作惊讶的样子：“我的祖母怎么这么厉害！”
过了一会才缓缓开口：“不过，您今天的业绩……”
阿婆转过身顽皮地比了个耶，眼睛里充满星星，像个孩子一样。
“20个？！”徐陶子惊呼。
“是两个。”祖母轻打一下徐陶子的手背，表达自己的嗔怪。
“这么厉害啊，祖母！”徐陶子赶紧阿谀奉承一番。
走在后面的夫妻看着这一老一小，无奈地相视一笑。
到了祖母家，父母在厨房里一直忙活着，陪伴祖母的任务就落到了徐陶子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