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意味复杂的注视下，他声音温和地继续说下去，仿佛只是在谈论天气。
“如果他们不想让原雪礼生平留下这样的污点，就不得不接受我的提议，把她远远送走，再不出现在你面前。而我动些手段，往后限制她入境也并非不可能。而在境外，她或生活死，想必原家已是鞭长莫及。”
听到这里，月光终于深吸一口气：“你根本不必——”
“我知道。”他摇摇头打断她，“你想说，我不必为你做这些。”
月光沉默地皱了下眉，面上露出很隐忍的难过来。
他仰面，瞬也不瞬地望她：“你又怎知我不是为我自己。”
“是我离不开你，是我见不得你伤心，是我后怕，往后再有人伤你。”
“都是我，月光。这不干你的事。”
月光动了动唇，最终微微抿起，仍是静默，片刻后，扯着他手晃了晃。
“你先起来再说。”
他笑了笑，站起来，俯身摸了摸她的脸。
“如果早在你二十岁那年，我就能意识到我非你不可，或许也不必有今天这些事。”
她像是单纯好奇地发问：“那时候为什么没有？”
“因为我世俗，庸碌，受困于自小被灌输的门第观念，因为我脑子里一直有一个可笑的原则，认为对你来说，齐大非偶，古有明训，即便是我，也不该去打破。”
“又或者，我只是不曾相信过爱，和爱在我生命里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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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弯身，额头抵着她的，呼吸交缠，声音低而又低。
“可我现在知道，它到底有多重。”
几乎没有距离地，与他鼻尖对着鼻尖，因太近，她几乎看不清此际他脸上的表情，只是不错眼地注视他低垂的睫，那后面的眼神如何，她亦无从猜度。
月光沉默地任他亲昵相贴，抬手，轻轻抚过他侧脸，又被他一把抓住，按在颊边不动。
“现在，你还会觉得我的爱荒唐吗？”
她抿了抿唇，陷入前所未有的迷茫。
-
下午七点钟，年会正式开始。
集团涉猎多个领域，到场的亦不乏各业大拿，再加上受邀献唱的艺人明星，以及照惯例安排在中场的公益拍卖活动，一场年会，说是做成了名流汇聚的慈善晚宴亦不为过。
对入场的红毯和媒体见面，原遗山自然敬谢不敏。
收到周凯文消息，说入场结束，已经入席看表演的时候，原遗山才迟迟携月光从楼上套房下来。
可因时机不对，到场时四下正安静地等着布置舞台，原遗山自侧边的大门进来，仍是引得所有人齐齐侧目。
费正坐在前排席位，跟着扭头去看，也不由得微微一愕。
不凑巧，他公事上的死对头安天航被安排在同席，比起他的克制，安天航就肆无忌惮多了，手里还攥着一把瓜子，出声道：“原先生来了？”
费正回过头，安天航下一句就跟着冒出来：“他居然还带女伴了？”
见费正盯着自己，安天航还把手里的瓜子递过去，一脸无辜地要分享八卦。
“长相气质都不一般，估计是个小明星，可惜我不关心娱乐圈，你认识吗？”
费正转而看着他手心里的瓜子，一时居然不知道该不该伸手去拿。
半晌，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不认识。”
不过是挺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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