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电话接通了。
与此同时，苏冷转头首先看到了阳台上一抹猩红，那个清寥影子像在夜空中，白雾缭绕，似近又远。
季见予也缓缓转过身，眯了眯眼，比月色迷离的目光赤裸缠在她脸上，吸了口烟，痞子样。
嗓音也是黏稠迷人的，“醒了？”
苏冷甚至看不清他薄唇在动，是这声如梦似幻的声音像烟火，高高抛起，又直掉心底，最终炸开了。
她丢开手机奔过去，跳挂到他身上，同时大叫一声，狠狠嗅了口他身上又凉又热的气味。
真是梦里的香根草。
季见予紧紧托住她，把烟往后一撤，看着她眼尾抹了缕很淡的笑意，天空仿佛还有她的回音，大半夜的，苏冷有些羞耻，低头看他，浑身上下都滚烫烫，为他这清晰好看的眉眼，还有缠绵悱恻的目光。
“我就知道，不是梦，你真的来了。”
季见予夹烟的手轻轻把她一缕头发别到耳后，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
“感觉。”她不讲道理快速开口，忽然愤怒，“你怎么不告诉我，也不叫醒我，你故意的，坏蛋！”
季见予让她捶两下，捉住她手腕，吻了一下，“我不告诉你，你不也找出来了。”
苏冷怔怔看他两秒，去拿他的烟，含着抿唇吸了一大口，季见予顺势往后一靠，似笑非笑注视她，两人的发都被风肆意扬起，她凑过去，红唇微张将烟都吐到他脸上，这么一晕，那张冷峻又柔情肆虐的脸轮廓更深。
“生日快乐。”
说完，季见予微微仰起下颌去找她的唇，精准含住了，苏冷闭上眼，攀紧他肩头，在晕眩不定里和他深吻，有一种随时会坠落下去粉身碎骨的紧张刺激，烟味很快就淡了，厮磨不休的鼻端总是他们分不太清的冷香变热了。
“你都不在十二点叫醒我。”苏冷还在细喘，隐约看到鼻尖上晶莹的汗，季见予埋在她颈窝，含糊开口：“无所谓，我在这里。”
苏冷还是生气，虽然自己早被撩拨情动，还是不想让他这么快得逞，而且分开这么久，他刚才吻她蛮横到不讲道理，两人都唇舌发麻，这让她有点惶然，望着他深不见底的黑眼睛，没做好准备。
“我想洗澡，不然身上黏黏的，全是酒味。”她想下来，却只有胯在扭，季见予不松手，不置可否，“恭喜你，苏小姐。”苏冷先是一怔，随后眼睛不自觉弯起来，浓密睫毛像含羞草，“你都知道啦？”
季见予故意在她臀上掐了把，“所以你就给我喝醉？”
苏冷受惊搂紧他，还是笑，“开心嘛，大家也为了提前帮我过生日，就多喝了两杯。”
“好事成双。”季见予漫不经心说了句，眼神还是在她脸上，变作慵懒游离，情欲是在晦暗眼底勃发。
苏冷经受不住，猛一挣下来，“我先去。”
他没追上来？不合理。
苏冷走进客厅了忍不住悄悄扭头，发现他还是站在那里，目光没离开过自己，好像被抛弃。
最终，她咬了咬嘴角，伸出手，故作矜持，“要不一起？我邀请你。”
季见予无声一笑，不紧不慢走回来，在靠近她时忽然蹲下拢住她膝盖把人抱起来，苏冷惊呼出声，一阵天旋地转后半个身子挂在了他肩头，一呼一吸全是他裹挟冷风的干净味道。
“你干嘛！放我下来！”
“洗澡呀，还能干嘛，我为了照顾你身上也全是酒味了呢。”
他阔步向前，苏冷心砰砰直跳，就快要呼吸不过来，又紧张又兴奋，小手一面拽紧他衣服又一面开始解扣子。
“你嫌弃我？”
季见予又开始吻她，不想去计较她是不是故意的了，她跑过来的瞬间，什么不安躁怒的情绪通通消散，声音变得含糊：“我想和你做……”被他亲得发晕，酒精根本没发挥，苏冷红着脸咬他为非作歹的舌头，“那我也勉强想一下吧……”
两个小时后，苏冷懒懒躺在浴缸里，季见予去给她拿浴巾。他一走，空气都变凉了，苏冷浑身都痛，水温刚好，昏昏欲睡，突然一下被激醒。
安静了，想起刚才两人失控发出的暧昧响声是回荡在这样空阔寂静的房子，每个角落。
苏冷湿漉漉的脸颊和下面一样热燎，季见予进来时想抱她起来，她冷不防用力避开。
别别扭扭，“我自己来，你出去。”
突然冷淡，季见予静静看她两秒，站起身出去不忘把门带上。
苏冷沉浸在自己世界，她也搞不懂为什么自己会比十七八岁那会儿更“作”，埋怨他要得太过分，可明明那个时候自己也是沉溺至死的。除了他，不会再有其他男人能让她在这件事上每一次都找到新奇感的同时又非他这具早被她探究得彻底的身体不可，他滴在她肌肤的汗珠，透在耳畔沉重清晰的喘息，掌控精准的节奏，呢喃的情话，都让她无比痴迷。
可不想让他洞悉她也总恨不得死在他身下，太羞耻。
这变得不太像她。
磨磨蹭蹭许久，苏冷才从浴室出来，竖起耳朵，只有她窸窸窣窣的动静。季见予就算不睡也不会捧着手机刷短视频，过目员工工作邮件时，他会直接打电话告诉对方哪里需要纠正，不做任何消磨时间的事，压迫感强大，苏冷皱皱鼻子，竟然闻到烟味。
虽然两人都抽烟，可季见予从不在主卧抽烟，这也是和他生活大半年苏冷观察到的。
她止不住好奇，纳罕极了，加快脚步拐进去，发现躺椅坐有个人，他身上的黑色睡袍，是苏冷搬进来后无聊给他置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