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时间很快就那么过去了,墨衔月一脸憔悴的望着街上金黄色的夕晖,感觉眼睛瞬间放松了许多。
这么写了一天,她的手跟眼睛的疲劳传到了全身,身上的骨头貌似都要酥掉了。
一天之中,整个世界会在光芒的笼罩下呈现出不同的样子,有的人会很留意,有的人会觉得这都是每天都会出现的,就不觉得怎样。
墨衔月是会留意这些的,留意夕阳的余晖,那真的很美,会在不同的节气下呈现出不同的样子来,甚至还有一些壮丽。
只可惜,这长安城之中楼房林立,她不能很好的看清楚那些,便只能看看这一抹金光了。
本来还想跟着白雪学两手厨艺的,但是现在她一点力气都没有,完全没那个欲望了,只是在心里留下了一个预期,等到自己有空以后,一定会去学一下。
而后,天渐渐的黑了下来,三个人吃完晚饭,墨衔月就忽然感到自己也并不是那么困了。
她知道要是自己明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还是困倦的,那么她一定会悔恨如今有这种想法的自己,可问题是,她现在真的很精神,真的想再去释放一下多余的精力。
于是乎,在宋海林的同意下,墨衔月便自己一个人出门了。
看着活泼好动的小姑娘,宋海林笑了笑,沉默的帮着自己的妻子收拾起碗筷。
他一边收拾着,一边说道:“怎么样,我说我们还是要个女孩吧,你看看墨小姑娘,多好啊。”
白雪回头瞥了他一眼,声音很是柔软,还是那副有些病态的样子,但是却是微笑着说道:“傻子,生个男孩女孩,又不是咱俩能说的算的。”
宋海林想想也是这样,要是真赶巧了,就算多生几个全都全是生的男孩,那么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而后,小院中便是夫妻日常恩爱又无趣的闲聊,以及嬉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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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衔月是提着一只灯笼上街的,长安很繁华,在这个时候街上还是有很多地方亮着灯的,街边也都挂着灯笼,并不是那么黑暗。
但是墨衔月还是要了一只灯笼,那光暖暖的,像是书阁中她的房间床头柜上的那一盏,总让她心里也暖暖的。
在这片光的笼罩下,墨衔月有了一种莫名的安全感。或许是人确实需要要有个什么与自己相伴,也许不是另一个人,但总归是要有的。
有着这一盏灯笼,她可以无所畏惧的在黑暗中前行,探索一望都是茫茫的未来。
当然,她本来还想拿着那把手枪的,手持一把热武器安全感不亚于东方记言站在自己身旁,甚至说她自己都有战胜这个时代高手的战绩了,现在的她有一种相当的自信心。
不过想了想,这里毕竟是长安城,治安肯定是没问题的,而且这东西动静真的很大,古人只是没见识过这东西,而又不是傻,自己用这东西伤人,自己肯定也跑不掉。
但她还是带着云帘上街了,毕竟这里不是真正意义的长安城,长安早没了,现在是西安,而且自己接触到的领域应该也不会受限于长安城的治安强度,该做的防身措施还是要有的。
在这个时候了,还是有小贩在贩卖各种东西,不过基本上都已经不是吃食一类的了,而且种类和白天大多数都不一样了。
这些大多都是些玩的了,墨衔月对它们没有太多的兴趣,只是看一眼,在摊子前面驻足片刻,看一看,就没有想要买的欲望了。
其实她还是有很多挺惊讶的地方的,她的脑海中一直有一个潜意识,觉得在古时候很多都是很受限制的,而且玩的吃的也没那么多。
当然与现代对比确实是没啥可比性,可是那些东西却比墨衔月想的要多得多。
抬眼一望,也是灯红酒绿,酒楼里传来喧闹声,达官贵人们的生活就是如此,是那些现在还在摆着摊位的小贩们,不管多少代人都只能仰望的。
也许在下个朝代时能够翻身,但说起来这种机会,更不如说投个好胎。
墨衔月左手提着灯笼,右手握住云帘的伞柄,下意识就要把那伞柄当成笔杆。
才仅仅是一天的时间,她好像就有点魔怔了似的。这不仅让她露出一丝苦笑来,心说自己也没什么能苦笑的机会,现在竟然会苦笑了,东方记言你还真是厉害。
也许东方记言是想让她看到什么的,她自己这么认为。
按照他的作风,这件事不应该是这么简单,不应该是她就这么留在这里练字。
她想着,觉得指不定那封信在她还不知道的情况下,可能已经被什么人给看过了,因此练字也只不过是表面的掩饰。
不过这些都是以东方记言的做事风格以及之前所描述的情况推断出来的,都没有人能给出肯定的回答。
不过多在这城中走走也是好的,况且自己这么做,万一就真的找到了什么呢?
于是她就那么走,顺着街道,顺着巷子走,她不知道自己危险的时候还会不会有一支毛笔从天而降,但是手里有云帘,还有那盏灯,在这长安城中,她便感觉到自己是安全的。
昨日白天游街时,那种指引着她的感觉消失了,在今晚没有再一次出现,所以这一次她走的很慢,很仔细,但也很全面。
她有机会在自己之前瞥过一眼的店前稍微驻足,在她如今所住的小巷子周围摸清楚环境。
晚上的人并没有白天那么多,而小贩们也都不再吆喝。
除了睡觉的时候以外,她又一次感受到了长安城的宁静,感受到了这座雄城宁静时的气息。
那种感觉更加的壮阔,更加的让她感受到自己的渺小。
是啊,人对于这个世界而言才多大点啊,这个世界少了谁都不会改变,都还是原来的样子,谁会在意你在某一刻的雄心壮志呢?谁又会在意你的经历,你的过往,你的任何感受。
她想起了东方记言做的那些事,这时的她,才完完全全认知到,东方记言是有多么的厉害。
他做的事情并不伟大,但是对于故事中的那个人而言,却是一个让他精神永存的神明。
也因此,一个故事才能变成一个故事的世界,才能呈现在她的眼前,因为那便是,一个只属于某人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