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真的认真听了我说的话吗？”钟离萱脚步跟上去，站在他一旁问道。
秦未央默默的点了点头，这时他的脑子里也在想别的事情，所以看上去心不在焉的。
不过他也没有表现出爱搭不理的感觉来，在脑海中终止了对那个问题的思考后，立刻转过头来，问道：“你很在意吗？”
钟离萱也思索了片刻，才回答道：“也不是那样，就是觉得你能听得进去的话，那挺不错的。”
在她的认知里，像秦未央这种逻辑的人，都是些富家子弟，就算是有善心，也不知道手里的财富怎么用。
而这种人也不喜欢听别人的想法，于是那种固执，自以为是的标签，就不知不觉的在她的脑海中，与那些出手阔绰又有万贯家财的人重叠了。
一看到秦未央那似乎是在认真思考的样子，她就知道这家伙一定是听进去了，是在认真揣摩刚才的事情了。
这倒是对于她以往的经历来说，像一次能够刷新认知的冲击。
“奇怪吗？”秦未央没听懂这是什么意思，歪了下头问道。
“也不是奇怪，就是看你能接受，觉得挺意外。”
她咳嗽了两声，才觉得自己的样子有些傻，又想缓解这尴尬。
可秦未央并没有认为什么，也不在意她的样子，他对于钟离萱的说法，似乎也是感到很意外。
“我不明白的东西，自然是要虚心听别人的指教，这种很正常的事，又有什么让人意外的呢？”他眨了眨眼，顿时又想起这时代已经不是从前了，可能现在的人都变了吧。
每一次都是这样，他如果想要思考某些问题，就要吸纳新的逻辑，在这之上推断。
钟离萱点点头，用她纤细修长的食指轻轻挠了挠脸，尴尬的笑着，说道：“以前总是能遇到一种人，在不懂的地方明明做错了，还理直气壮的说着他自己的道理，就连无知都能变成他骄傲的底气。”
“是吗，那世道是真的变了呀。”秦未央饶有兴趣的听着，又接着叹息了一声，好像是觉得这样的世道，十分的悲哀。
“我爹一直跟我说，要不耻下问，无论是什么年纪，也都要不断的学东西，只有这样的人才会一直向前。”
她的眼神黯淡下来，随即又饱满着明亮，看向前方。
“是啊，若是不明白的东西，那也一定要虚心请教，亦或者只听别人去讲说，可自己也万万不要充明白。”
秦未央想起了很早之前，那个教他背书写字的先生，那先生跟他说，他不能将全部的都教给他，但是能够教给他前行时的道理。
人若是觉得自己太懂，亦或者真的变成了以无知为傲的时候，那这个人的一辈子也就完了，会陷入一个原地踏步的境地。
但对于秦未央的认识之内，那种人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他真的无法想象会有这种人，那么这种人就算手里有财富，又怎么能是他的？他又怎么可能端得住？
紧接着钟离萱叹了声气，揉了揉自己的脸，说道：“好啦好啦，不聊这个了，绝大部分的人还是不会这样的，无知者无畏，所以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后者点点头，说道：“咱们也快一些赶过去吧，我总觉得那里似乎有什么在等着我。”
之后一路上的话也很简单，无非是钟离萱会好奇一点，问秦未央的种种经历。
秦未央一边思索着，挖掘着那些几百几千年的记忆，也一边讲述给她听。
他说他去过北境之外的大草原上，也说当年咸阳宫中的点点滴滴，还有鬼怪传闻。
那些也都是秦未央的故事，也都是他的过往，可遗憾的是，他没能在那些故事中，留下太多自己的痕迹。
现在看来，他除了能自称是那个人的某个孩子之外，也没有其他任何实质性的依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