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逐渐归拢了,一股清凉的液体灌入了墨桐月的嘴中,滋润着她的喉咙。
渐渐地,意识也被拉拢了回来,耳边也慢慢有了声音。
“我不是死了吗?”
她想挣脱眼前黑暗的束缚,努力的想睁开双眼,但无论怎么用力,眼前都还是黑色的。
可耳边的声音是那么真切,那冰凉的液体也还在源源不断的灌到嘴中。
“我失明了吗?”
她很想说话,但那盛水的器皿抵着她的嘴,她的意识又拉回来了一点,为了避免被呛死,她微微摇了摇头,拿着器皿的那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将水端走了。
那水的凉意还留在喉咙里,想起刚才嗓子眼儿几乎要冒烟的感觉,她又十分惬意的长舒了一口气。
“要说你们书阁的人怎么都这么难伺候,我一会儿要照顾这个,一会儿要照顾那个的,我倒是成佣人了。”
那个声音听起来很是熟悉,她在脑海中仔细搜寻着,感觉差一点就要想起来了。
这时倒挺害怕会有一张磨砂玻璃,再把那记忆遮住,每一次即将要想起什么,都会被各种因素所阻拦,她甚至不习惯回忆的感觉。
回忆,似乎成了触不可及的东西。
“就快想起来了……”
“醒了以后你就知会一声啊,这还赶着挺急的,我也不能把你扔这里你说是吧?”
那声音催促着她,她知道自己只要睁开双眼,一定就能立即认出那人是谁,可无论如何,那眼睛却还是纹丝不动。
她想说话,竭力去吼叫,可感受到了自己张嘴大吼了,却连一点自己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我是怎么了?”
她忽然感到急躁起来,可就算不出声音,看不见,那身旁的那个人也一定会察觉到自己的异样啊。
可她无论如何尽力的挣扎,想办法翻动身体,尽全力去闹腾,身旁的人好像什么都没察觉到一样。
“喂,至少让我看见点东西啊,把我眼皮掀开一点也行啊!”她在心里喊着。
但是这点祈愿都没办法传达,耳边甚至连那人的脚步声都听不见了。
“不会,走了吧?不是说不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吗?”
她越是急躁,越感到那黑暗越是浓重,四周也更加的寂静,渐渐地,她又感到自己回到了桃林中,好像那些路途都没有走过,只有她一人提着灯在黑夜中寻找。
“刚刚生的,都是梦吗?”
在她眼前的黑暗中,渐渐看到了一些轮廓,那是一棵棵的树,手中的提灯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那淡淡的光芒看起来虚无缥缈,忽假忽真。
墨桐月打了个寒颤,向四处望了望,再一看身上,没有东方记言的长袍,也没有那块最古老的桃木令,
“我这是……”
“对,去找东方记言。”
那个简单的念头又浮现在了脑海中,她又提着灯,摸索着在黑暗中独自前行。
东方记言说过,因为前方黑暗,才会有提灯前行的必要。她不是很理解这句话,现在她的状况也没让她对这句话有任何理解。
但她的确是在黑夜中提灯前行。
眼前的黑暗十分诡异,抬头看天上,今晚没有月光,再四下打量,不知是否是灯即将熄灭,那黑暗好想要吞噬掉这本就微弱的光芒。
忽然,黑暗中飞出一只白鸟,鸣叫声十分凄厉,那叫声着实惊吓到了墨桐月,险些手中的灯笼就掉到了地上。
那鸟没有停留,在她的上空打了个转便向来的地方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