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不用他去确认了,江归尘早已经认定了这跟桃树枝有问题,不,应该是他知道那位与东方记言平起平坐的人是谁了。
手中的长剑在剧烈的颤动,好像在恐惧着什么,又好像是要迫不及待的出鞘,去挑战那个强大的存在。
若说东方记言是一切故事的掌管者,是站在所有故事最开始以及最尽头的人,那站在名为“剑术”尽头的,自然就是这气息的主人了。
江归尘漫长的一生都在追寻剑术的极致,而最终的目标,便也是战胜这剑术最顶尖的存在。在常人眼中,那不过是虚幻的存在,但东方记言出现在他生命中时,为他证实那位剑神存在的真实性。
“每种事物与职业,必有最终极之人掌握着那样事物的一切,可能那便是人们所供奉的神明的一部分吧。”江归尘一时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腰间的剑也开始嗡嗡作响,似乎已经迫不及待。
穆灼天有点愣,他不是那种对道理和世界本质有研究的人,更不知道这家伙在讲什么。说白了,他不仅是一介武夫,且对书阁中的人所在的体系几乎一知半解。
虽然有一把可以可以燃起烈焰的战戟,但是在尘世间,他还是更偏向于凡人的,而东方记言的书阁众人,便像是一群另类的求道者,是世外之人。
同理的是,江归尘曾经的天下第一,也只是代表仅有长生之术的他到达了天下第一,而对面显然已经不能算是人了,江归尘的下一步,便也是成为对方。
看着身旁这个家伙有些亢奋的样子,身上不禁起了鸡皮疙瘩,早知道他就跟着东方记言进那片桃林看看了。
只见江归尘一把按住颤动的剑柄,好似安抚住了那把长剑一样,随后,他大喝一声,用力将长剑从剑鞘中抽出。
那长剑好似出一声咆哮,从剑鞘中飞出,应和着江归尘。
挑战这个家伙,是大部分剑道中人的目标吧,不管为什么理由而执剑,都会想去战胜那个传说中的剑神,成为剑术造诣天下第一。
那长剑的一声咆哮,让树枝抖动了一下,桃树枝也回应了江归尘,很快便从那树枝上幻化出一个人的轮廓,紧接着便是头,身躯,衣服……
只见一位年轻人披散着长长的头,轻闭双眼,眉宇之间透露着一股不凡。他长相极其俊秀,看起来像是位书香门第的公子,而这不张开的双眼,又好像是为了遮挡肃杀之气。
那人穿着一身白玉长衣,就这么逐渐地从虚无的轮廓,渐渐地实体化,最后完全实打实的站在了两人面前。
“你可让我找了太久了。”江归尘早已摆好了架势,准备战斗。
本来穆灼天想直接问些“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样的话,可没想到这江归尘好像了疯一般,直接拔剑跃跃欲试,看这样子只得两人打完再找机会问了。
当然,那个前提是他还能活着。
他刚刚好像听到过江归尘身上有伤的消息,不禁还有些吃惊。
既然有伤,那这样便是赴死。
就算不知道站在这身前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但随着对方逐渐实体化,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也随之降临,直让他喘不过气来。
“你不用动手,让我来就好了,如果我死了,你能跑就跑。”江归尘说道。
穆灼天一听这话心里一凉,敢情你这真是来赴死的?他又想说不能放着江归尘不管,要上一起上。可这江归尘的样子,让他觉得有些不值得出手。
“得嘞,那我就不碍您的事。”说着,穆灼天向后一靠,免得一会儿伤着自己,更为了一会儿好溜人。
“书阁的人还真是,我没有跟你打的理由,你也没必要现在跟我打。”此时,一个声音从那个方向传来,十分的淡然。
穆灼天有些无语,感觉为什么到这个层次的人说话都装淡然,好显得自己与众不同么。。。。。。
那道气息最终变成稳定的人形,却还是轻闭着双眼,似乎本来就是瞎的。
对方已经提出了自己并没有动手的意思,按理来说就没必要再打下去,与此同时穆灼天也是松了口气,觉得大概没必要看到江归尘血溅当场了。
“这确实是个不错的理由,不过,我觉得跟你打完再去问那些也不迟,我怕影响了我的心绪。”江归尘回答道。
毕竟对方的踪迹他也是找过好久,此生所想的,便是与对方一决高下了。虽然即使打赢对方,他可能也没办法像对方一样直接成为某种“神”,但至少在实力上,他的的确确也是战胜了。
江归尘也知晓,单纯的成为某种“神”,与自己所追求的几乎完全是两回事,但两件事却又脱不开关系,他并不在意成为这个道路上的“神”,他只需要比那个“神”要强大就够了。
东方记言,也需要他比任何人都要强大。
对方稍稍一歪头,差不多也理解了对方的心境,叹了口气,说道:“你真的有点太急了,不过倒也可以,但我只是一道气息,也不过只有十分之一的力量,并不完整,但我觉得,应对你或许是足够了。”
“我现在还有伤呢,不比你强多少。”江归尘抿了抿嘴,压低身形,蓄势待。
虽然大局观上看他这样并不是什么善举,但对方也足够狂,而自己也有与对方交手的理由。
那年轻人微微一笑,却并无挑衅之意,而后回身从地上抽出那根桃树枝,说道:“到了一定境界以后,草木竹石,皆可为剑。我就用这根桃树枝,来让你见识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