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墨桐月轻声惊呼,同时在脑海中默默嘟囔了句“果然是这样。”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对方从腰间拿出了一块同样大小的木牌,虽然上面的字体看起来更加古老,但至少还是能看得出“东方记言”那四个字的。
“这块是最早一批做出来的了,上面的字在那个时候,一般都是铭刻在铜器上的,现在的人都叫它金文,或者,我把它雕在这块桃木上也可以叫甲骨文?”东方记言自言自语道。
墨桐月仔细一端详,现自己的那块与东方记言的那块,也不过是大小相同而已。
东方记言的那块桃木令没有太多纹路装饰,而且从色泽上看来,不知道比自己的那块老了多少。
“这是用千年桃树的木材雕刻出来的,当年我可是跟那个老家伙软磨硬泡了好久呢。”东方记言把玩着手中的木牌,双眼有一瞬间失去了神采,似乎看到了很久远的过去。
而后他的双眼很快就回过神来,才开始解释自己手中的木牌:
“这个东西叫做桃木令,我本身是没必要用这东西的,但当初还是给自己做了一块。每一个朝代,我都会换一个样式,赵羽儿那年是唐朝,所以看起来不管是文字还是花纹到色泽,都跟我这个块相差了很多。”
说着,他将手中的木牌对着墨桐月凑近了些,好让对方更方便的观察。
墨桐月倒是没兴趣进一步研究这木牌是什么款式,反倒是东方记言刚才的话让她产生了更多的疑问。
总感觉,哪里不对……
“你给那个时候的人做木牌?不对,是。。。。。。”
对方温柔的朝她笑了一下,稍稍歪一下头,笑道:“是你想的那样,我的确活了挺久。”
“啊?”这一点的确让墨桐月挺惊讶的,但她记得自己刚才不是因为这件事才感觉奇怪。可是因为这件事的确是反常理的,因此她便第一时间被这个给吸引住了。墨桐月竭力克制着自己不去尖叫,尽量的保持冷静,可再想去回味刚才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时,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可千万别还在遗忘东西啊。。。。。。”她又在心中嘀咕道。
虽然大部分的记忆都没有了,但至少最基本的常识,对这个世界,社会的认知,她还是有的。
她至少还可以清楚的认识到自己面前站着一个怎样的人,这个人的存在是怎样的概念。也明白知晓自己应该是生活在外面那个钢筋混凝土组成的时代。
“放心,我不是鬼,也不是死尸,更不是什么鬼怪。”东方记言无奈的撇了撇嘴。
他摊了摊手,继续说道:“你反应不是很大我就放心了,毕竟你自己就挺奇怪,这里可基本是顶楼了,你自己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还没有记忆。”
好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他又自顾自的开始解释起来:“哦对了,你也可以放心你现在的遭遇并不是我造成的,因为如果我能做到,也没必要在这里跟你聊天。”
墨桐月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毕竟如果是对方造成的现在这种状况,就算有很多种前提,也不至于两个人在这里尬聊。况且,再往更多的可能去想,那可能就会变成无数个,自己现在只能依靠对方,更没有理由多那些无由来的猜想,只要保持基本的警惕便是了。
“我从这片大地上的人拥有思想开始,就在记录这世间的各种故事,这些故事不是从你学到的历史上所能看到的。不过呢,他们对于后者对前世的借鉴来讲,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所以自然没人会记载这些事情。不过没用倒是也不至于,毕竟也不是我一个人在记载那些事,那些事情有些过于玄幻,还有一些无非是悲欢离合,世人们称其为'故事',亦或者'小说'。”
墨桐月的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再失忆一次,左思右想后还是决定,尽可能的接受并消化东方记言所说的。
话题从她的记忆忽然拉到了眼前这个人的经历上,总感到有些许牵强,也许是脑子里太空洞,所以思维也很快就跟了上去。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既然你的线索是来找我,那便要做好一个心理预期,至少明白你后面会接触到什么,因为这些对于常人来说都是常理之外的,你至少要明白你所接触事情的严重性。”
她再次点了点头,就算对方之后说的再怎么离谱,她也要好好的听下去,因为从对方拿出那枚桃木令开始,她心中也有了些许预感。
他指着远处角落那一堆竹简说到:“也是在那时,我建立了这个书阁。并开始逐渐拓展,渐渐的,也有一些人追随我,来帮助我去搜寻更多的故事。虽然是故事,但基本上都是事实存在过的历史,当然那也不是流水账一般的过往,而是对于那段经历的主人有意义,但却没必要记录在史书上的事。”
“我更愿意称他们为故事,而那段经历的主人便是故事的主角。之后我制作出了桃木令,并且将自己的一部分能力融合进去,更方便那些人为我记录。”
“那些记录的人们后来去哪了?”墨桐月倒抽了一口凉气问道。
这个问题看似是跑偏了,但实际上,她是想通过这句话来推测自己拿到桃木令的原因。
只不过感觉自己忽然横插一句出来,会很唐突,因此便用了这种有些隐晦的方式。
“老去了,又或者,活在他们留恋的时代了。”
“每个人不都是一个个故事的主角吗?或大或小,或许这段经历不是他想要的,但却刻骨铭心。人不能一直活着,那样很累,他们有的人抱着遗憾绝望的老去了,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有的人等到了,只要拿着桃木令,就能一直等下去,等到了国泰民安的时代,就把桃木令一扔,自此消失在历史的洪流中。那些人,等到了他们想要的,或许更没有必要被记载,或许变成下一个故事的主角。”
他的眼神中仿佛有化不尽的哀伤,正说着便想起那些曾经的故人,如今只有他们几个还留在这世上了。
对方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她也认真的听着,虽然后面那一大堆都对她没什么用,可却在细微间引起了她的些许共鸣。
知道自己后面像是传教一样讲那么多感触和道理是跑题了,于是东方记言也并没有再说下去,而是迅的将话题带回正轨。
“这块桃木令的主人你也知道了,是赵羽儿。当年她倒是没有盼到下个朝代的到来,就失踪了。”
“失踪?难道不应该跟你说的那样,也是把桃木令一扔,走进自己想要的故事里了吗?”墨桐月这时再次产生了疑惑。
东方记言皱了下眉头,叹道;“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也倒放心了。可是桃木令就算再怎么扔,到最终也会回到我的手里,毕竟里面残留着我的一丝力量。当年赵羽儿连人带牌子一同消失了,这牌子只有在她自己身上才有用,而且无用之时,也是桃木令的归还之时。”
墨桐月愣了一下,迅的开始整理自己脑海中所接收到的信息。
“老去了,或者留在了他们想要留下的时代。”
从这句话再到后面那句“没能等到下一个朝代”,那自己难不成是从那个时候活到的现在?又或者是穿越过来的?
她摇了摇头,自己否定了这个推测。若真的是那样,眼前的这位恐怕更不可能跟自己扯这么多了,而对方也不像是能做出拿自己寻开心这种事来的人。
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来,变成黑色。窗外的现代化大都市张灯结彩,这个时代繁荣昌盛。
墨桐月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顿时感到有些细思极恐。
如今这块桃木令通过她的手回到了东方记言的手中,是不是意味着赵羽儿已经遭遇不测?
本来自己的失忆就很奇怪,而且没有头绪,反倒因为这块木牌牵出了更麻烦的事情。
不过至少现在,自己已经与赵羽儿的问题绑定到了一起,只要去找当年赵羽儿的下落,那自己的问题也一定会迎刃而解。
“既然线索到了我的手中,那么我便接下了,但我们只能依照赵雨儿当年留下的东西,去找找看了。”东方记言转头看向那些书架,声音有些许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