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琛哪知高郁心中的纠结,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他只知道高郁此时高郁说得多半都是气话,当不得真。
未免误会,他只得转头看了看身后的马车车厢,而后轻轻叹了口气:“阿,阿郁……”
高郁仍旧笑眯眯的,只是那笑容与刚才相比多了融入了眼底几分:“何事?阿琛……”
“我并没有想要像话本里说的一样,英雄救美,更没有想要柳姑娘以身相许的意思。”他从高郁手中轻轻抽出那个马鞭,“我帮她只是路见不平。”
“阿琛你无需解释……”高郁说着从娄琛手中的取回马鞭,轻描淡写道,“是与不是都是你的事,阿琛你自己做主教好。”
高郁这般说辞,娄琛倒是听出了些曲折,高郁此时这般别扭,与昔年“择剑宴”上他拒绝赠剑后的表现无甚区别。也就是孩童被抢了玩伴时的心理,有点委屈,有点无奈。
只是高郁毕竟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明明已经委屈到极点,却还强忍着眼泪不肯掉下的小屁孩儿了。他会用笑容掩饰自己的不满,隐藏真正的情绪。
也是,相识多年,娄琛深知高郁的脾性,他心软,他护短,但其实也非常排外,若非信任之人,轻易不能近他的身。
娄琛其实看得出,高郁是极为不喜欢柳水袖的,今日也是因为自己插手救了柳水袖,才不得已将她带在了身边。
从未遇到过对自己这般犯脾气的高郁,娄琛左思右想不得法,只得像是哄小孩儿一样,柔声道:“柳姑娘真的只是萍水相逢的路人,与阿郁你不同。”
至于怎么不同,娄琛却没再说了。
“还有……解释是因为,我不想阿郁你误会,你我坦诚相交若因为这事儿有了间隙,那就得不偿失了。”说完他又将马鞭从高郁手上拿了过来:“马鞭上脏,别玩儿了。”
也不知道是哪句话取悦了个二皇子殿下,高郁眼睛忽的闪过一道精光,抿嘴笑了起来:“好。”
作者有话要说: 高显:皇兄你好坏,小小年纪就出卖色相骗人家小姑娘。
高郁:只要能断了阿琛的桃花儿,这点牺牲不算什么!
高显:我说这算牺牲了么?你这是无耻,人家小姑娘以生相许多好……
高郁:不行,阿琛明明先救的我,要以生相许也是我排在前面。阿琛,你娶我吧!
娄琛:重生一次……为什么人设彻底变了,求不重生,可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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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妈,高郁的苦逼日子这才是开始,以后有的是醋可以吃。小包子长大的过程,就是傲娇腹黑攻的成长之路啊,哈哈哈~
ps,为什么上章有猜这姑娘是娄琛桃花儿的,就没猜她是娄琛要找的那个水袖的……难道我提示的不明显?
身份
高郁其实也不知道,为何自己的嘴角止不住的想要上翘,他明知道娄琛这话可能只是敷衍之词,是安慰自己的客套话,就是开心的很。
心里头美滋滋的,比吃了芙蓉酥还甜。
他家阿琛很关心他呢……
虽然娄琛的关心更多是身为臣子对皇子的担忧,或是对朋友的体贴,但只要在娄琛心中占有一席之地,高郁就觉得心里欢畅无比。
刚才的盖在心头的乌云瞬间被吹散了,高郁再看向娄琛的时候眼睛里已有了神采,亮晶晶,像坠了满天星河。
两人说着话,不一会儿就到了“六味居”。
高郁轻车熟路的带着人到了楼上雅间,心情愉悦的他也不管吃不吃的下,把自己记得住名字的点心全点了一遍,最后十几个碟子堆了满满一桌不说,好些个因放不下还只能退了。
而且,许是真的饿着了,高郁这顿早饭吃的极为欢快,不一会儿就将面前小碟子里的都解决了。
当然他也不全是一个人埋头苦吃,贴心的二皇子殿下一边吃,一边时不时的给坐在他身边的娄琛夹菜,态度亲昵,与之前冷若冰霜的模样判若两人。
于子清看着雨过天晴,笑容比窗外阳光还要灿烂的二皇子殿下,再看看一脸不赞同,无奈的看着他却并未阻拦的娄琛,似乎懂了什么。
恶人自有恶人磨,他家殿下嘛,也就只有娄执剑可以安抚了。
可也许是于子清的视线太过明显,也就看了那么一小会儿,高郁就像是感受什么似得,转头看了过来。
于子清与高郁清冷中带着一丝警告之意的视线一接触,就赶忙侧过头,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埋头戳着自己碗碟里的虾饺。
唔……今日的虾饺不错,肥嫩肥嫩的,入口即化。
于子清是早已习惯高郁这般粘人的性子了,反正粘的也不是他,折腾的也不是他,可初来乍到的柳水袖却诧异的很。
他知道高郁身份定然高贵,先不说这一桌精巧的小点心,就说那辆外表朴素,内里实则华丽无比的马车,就已然足够她惊骇半响了。
因此见高郁衣着华贵、谈吐不凡,还以为他是京城哪个世家的小少爷,今次只是出来游玩。
可现在瞧着高郁进食的模样,她却有点犹豫了。
有哪家少爷是与侍卫同在一桌吃饭的?而且同一桌就算了,又有哪家少爷会为侍卫主动布菜的?
柳水袖出身良家,从小教养灌输的观念早就根深蒂固,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有怎样的身份就做怎样的事,她从不敢逾越。今次逃出来寻亲已然是这辈子做的最大胆的事,别的可就真的不敢想了。
可高郁却无所谓的很,丝毫不在意旁人诧异的目光,反而朝着有些发呆的柳水袖微微一笑道:“柳姑娘怎么不吃了,可是这些小点心不和胃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