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每一次都斩钉截铁地承认是他追的她。
她话音刚落，更衣室安静了下来。除了门外的一些听不真切的议论声。
大概过了十几秒，她才听到身后人坚定地说道，“那次不算，你值得更好的告白。”
那一瞬间，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只是有源源不断的酸涩气泡从鼻尖涌上来，温楠想开口却只能张了张嘴。
周清彦都不用看女孩的表情就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情绪，他紧紧地从后面拥住了她，开口的嗓音竟微微滞涩，“楠楠，你喜欢了我这么多年，接下来该由我来喜欢你了”。
“你不用担心，周清彦会一直一直喜欢温楠的。”
甜果
——周清彦会一直喜欢温楠。
这是温楠听到过的最好的告白。
她不会去怀疑里面的真实性，也不会去想一直是不是一辈子。
她只知道，高中的温楠在这一刻得到了来自二十岁的周清彦的告白。
她的青春再无遗憾。
周清彦说完话之后就没有再开口，等他发现身前的人的身子在微微发颤时，心头闪过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他就镇定了下来，轻轻地掰过女孩的脸。
如他所料，温楠白皙的一张脸蛋上鼻头红红的，晶莹的泪珠儿泡在黑漆漆的眸子里，看起来可怜娇弱极了。
他捏着那白嫩的下巴，低低道，“哭什么？”
温楠被他的眼神看得很不好意思，明明不想哭的，但酸涩的眼眶根本控制不住，被他这么一问，她瞬间忘记了两人尴尬的姿势，一头扎进他遒劲有力的胸膛里，声音还带着闷闷的哭腔，“我没有哭……只是眼泪它自己想掉下来而已。”
她的嗓音糯糯的像米糕，这是两个人交往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对周清彦撒娇，虽然是不自觉的，但对于周清彦来说还是很受用。
会撒娇的女孩子说明她在这一段关系里已经彻底地放开自己，全身心地投入到这一场恋爱当中。
他之前做过那么多的努力，看来并没有白费。
周清彦揉了揉女孩的发丝，力道带着宠溺，“楠楠，抬下头我看看。”
温楠窝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用如此温柔的语气唤她“楠楠”，心跳像摁了加速器搬狂跳起来，刚刚她就在调整自己的情绪，但她知道自己脸上还残留着泪迹，因此并不情愿抬头。
在她还在做思想斗争的时候，那只捏着她下巴的手重新用力，迫使她仰起了头，同一时间，黑影落下，以及那裹挟着好闻的檀香木的吻。
温楠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又瞬间安静下来。
这已经不是两人第一次亲密。
但每次周清彦都是克制又温柔的。
他似乎在害怕吓到自己，因为两个人亲热的时候他身体的反应总是那么的明显的，但他没有一次失控过。
他总是以她的感受为中心，就好像她是他碰不得又摔不得的宝贝。
脸上湿濡温热的触感应和着每一个心跳，温楠感受到自己脸庞的泪被男生小心翼翼地含入舌尖，这一刻他和她的心跳是共频的。
安静的更衣室里，外面的欢呼声传了进来。
一门之隔，她和他在里面接吻。
舔完了眼泪，周清彦就开始转移阵地，辗转在女孩光洁的唇角边。
呼吸交缠间，温楠喘不上气来，不自觉地发出一声嘤咛，转眼间就被吃掉。
唇上的口红印早已经泥泞不堪，唇周上浅一块深一块儿，像胡乱涂鸦的丹青，徒增凌乱的美感。
这场吻整整持续了半个小时，外面的世界早已沉静下来，更衣室外的交谈嬉笑声也早就消失，只剩下一对交颈鸳鸯在戏水风月。
这是两个人交往以来接吻最长的一次，长到温楠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只觉得脑袋晕晕乎乎的，全身都热热的，像一艘晃晃悠悠的小船，找不到靠岸的地方。
最后是周清彦结束的这一场热吻。两瓣唇离开之际，中间还连着一根细丝。
怀里的女孩全身上下都粉粉的，脸色却是玫瑰花般酡红，唇上的口红被他全都吃掉了，水润润的像一颗刚洗净的水蜜桃，周清彦没忍住又凑上去亲了一口。
刚刚憋得久了，两人一拉开距离温楠就在贪婪地呼吸新鲜空气，唇上突然被亲了一口，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眸，圆溜溜的杏眸有点像小猫仔的眼睛。
偏偏亲的人面不改色地跟她对视，就好像刚刚他什么也没做。
“……”
等两人出去的时候，走廊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稀稀落落的化妆工具摆在那里，还有一堆穿过又被脱下的服装。
外面的舞台人群早已经散去，一地的荧光棒在草坪上发着光，有几个穿着志愿者衣服的学生在收拾。
周清彦拉着温楠的手从一位志愿者旁边走过，那男生的眼神令周清彦感觉到了不适，他淡淡地看了过去，男生又立马垂下了头。
温楠还沉浸在方才冗长的吻里面，没有注意到那一幕，等她回过神来时，已经到校门口了。
见周清彦没有要停住的意思，温楠轻轻地晃了晃他的手，“我自己回去就行，不用你送我。”
几乎每次都是他送她回学校然后再返回北徽，温楠心里有一点过意不去，这次就不想再让他送了。
周清彦低头看了她一眼，路灯的光落进女孩的眼里如同洒了一地的星河，“怎么，心疼你男朋友啊？”
温楠直接点了下头，“这么晚了，你担心我，我也担心你。”
周清彦一怔，似是没料到含蓄的她会有这么直白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