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聊了会催收业务细节,等电话挂断,她才发现忘记问李鹰的事了,不过没关系,再等六个小时,她就能看到对方了。安闲今天得跟李鹰结一下上周的课时费,李鹰总联系她,天天早安晚安的,怕她拉黑不认账。
赚钱真不容易啊。
安闲唉声叹气,觉得生活真没意思,网络上有二十万粉丝的小网红,现实里是经常被欠账需要和客户拉近关系找私活的舞蹈老师……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守在瑞丰一楼大厅的李鹰看见安闲,露出标准的营业笑容。
“姐……安闲。”
不知道为什么,叫姐姐不觉得亲昵,但是叫对方名字,反而有点不好意思。
安闲没精打采点点头。
“你今天不开心吗?”
“今天周一嘛,没精神很正常。”
安闲抬头打量李鹰,见他刚洗过的头发蓬松,迎面而开柑橘调的香气,非常清爽。
她连着看了三四五六眼想要治愈坏心情,但是当满脸油光的任峰出现时,安闲忽然感觉自己萎了,连帅哥也不想看了——她现在应该跟任峰形象差不多,全身都透着股萎靡不振的班味。
作为一名非常专业的男色服务提供者,李鹰自然不能放弃这个表现机会,为客户提供情绪价值就是他的职责使命。可安闲不爱聊天,他学习的聊天技巧无处施展,以目前接触的情况来看,她好像只喜欢腹肌?
那……让她摸摸,心情会不会好点呢?
这个想法刚从他脑海浮现,就有一黑一白两个小人开始吵架,白衣服小人严词厉语批评他,说男人不自爱,就像烂白菜,主动提供这种服务太不检点,太过堕落腐坏啦;黑衣服小人双手合十面露担忧,可她看起来很不开心呀。
晚上九点,年t会舞蹈小分队从舞蹈室瞬间消失。纠结了一晚上的李鹰见安闲仍旧没精打采,一咬牙掏出口罩,恨不得把整张脸都罩住。他掀开卫衣下摆,露出腰侧一片光洁的皮肤,艰难开口:
“摸吧。”
安闲:???
完了,她的周一综合征肯定加重了,怎么现在还幻听了?
40到底是谁癫
安闲承认,她坐在垫子上玩游戏,目光总被李鹰吸引。
听不到声音,冰冷且需要氪金的纸片人魅力值直线下滑,远没有眼前会跳舞的弟弟香。
安闲斯哈斯哈,觉得李鹰真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啊,今天穿的浅蓝色卫衣配上笑起来的大白牙,少年感直接拉满。长胳膊长腿结合舞蹈生的优雅仪态,他就跟着音乐随便扭扭都非常养眼。
她怀疑眼前出现幻觉是因为自己太颓了,大脑觉得这已经严重影响身体机能,所以代偿性展示她感兴趣的内容。
安闲揉揉眼睛,见李鹰还保持着这个姿势,甚至还向她招了招手。看来大脑欺骗她的幻觉,就跟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个原理嘛。
“真给摸呀?”
李鹰闷哼:“给。”
安闲用手拍拍脸,心道这效果可比梦好太多啦,就跟吃了云南的蘑菇一样真实。她走上前,见李鹰拉了下口罩,遮住大半张脸,口罩挂耳绳压住了耳朵边缘,被翻折的耳朵呈现粉红色,特别可爱。
“你口罩没戴好,压到耳朵啦。”
安闲提醒他,在幻觉消失前,在他腰侧一通乱摸。李鹰的皮肤又滑又嫩,她的手指都能在腹肌的线条上玩滑滑梯,如果不是幻觉,她肯定得问问李鹰用什么方法脱的毛。
“别摸这边……有点痒。”
李鹰嗓音发紧,握住安闲的手腕往中间放。他的手心出了汗,掌心温热粘腻的触感让安闲的身体像过电般发颤,她往后退开两步,大呼不妙。
这要不是她在发癫,就是李鹰在发癫——他干嘛让她摸呀?
还是说,李鹰只是撩了下衣服,她就直接上手了?
安闲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万分庆幸自己没有生在战争年代,这么经不住诱惑,合着腹肌就跟磁铁一样,专门吸她是吧。
她缩回手,大脑在冒烟,弱弱抬起头,撞上李鹰湿漉漉的眼睛,不知要怎么跟人家解释她以为这一切只是幻觉,要不说今天中午吃了点没煮熟的云南菌子?
“那个……”
她的眉毛眼睛嘴巴皱成一团,“我……”
“你有开心一点吗?”
李鹰摘下口罩重新戴好,“其实我更建议你跟我学跳舞,运动也会分泌多巴胺哦。”
“上周的课时费一共多少钱?我现在就转给你。”
安闲都要泪目了,看看这个为生活所迫的打工人吧,就为了一点课时费,不仅要和她保持联系,被她摸了还要委婉提醒她给钱的事。
“除了舞蹈室的费用,别的就算啦。”李鹰微微蹲下,观察安闲神情,不理解安闲怎么摸了腹肌还愁眉苦脸的,“能帮到你我就很开心了。”
安闲脑子卡壳,小声询问,“你是不是有个姐姐,叫李鹤?”
“你怎么知道的?”
李鹰不想李鹤知道自己在接近安闲,自从上次为了账号的事不欢而散,他不想卖掉账号,这几天都没有主动联系过李鹤。
“李鹤说她有个弟弟叫李鹰。”安闲咦了声,“真是你呀?”
“嗯。”李鹰斟酌片刻,“是我姐让我多跟你学习工作上的事。”
这个说法很含糊,也不怕安闲去跟李鹤确认。
“真的假的?”
安闲觉得李鹤真是太谦虚了,这种话也能说出口。她和工作的关系,就像一对已经相看两相厌的夫妻。她已经不再相信自己可以通过工作找到或者实现人生价值,只觉得工作是通过一点甜头,捆绑、pua她成为牛马的手段,是人类发胖长痘变丑月经不调等一系列变化的起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