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闲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挟持,连忙把挑中的款拿给店员,赶紧远离这两癫公。
“您好,麻烦包装一下。”
她付完款,挑了一张派对图案包装纸,在结账处等待店员包装,没一会,两个男妈妈拿着两盒儿童相机来结账,除了她挑的同款,还选了一只粉色的。
所以他们的宝宝,也是两岁大的女孩吗?代孕不是可以选孩子性别吗?这两男人带个女儿多不方便啊。
安闲正想着,就见为首的男人拿手机结账,他的手机屏保一闪而过,安闲都觉得自己眼花了,那不是灿灿和陶希的合照吗?
如果是别的照片,她还不能一眼认出,但这张照片是她用灿灿的手表给陶希母女拍的,不可能认错。
所以,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他是陶希的追求者,正打算通过灿灿,曲线救国?
她悄悄打量对方,对方帽子口罩全副武装,看不清长相,目测身高能有一米九,身姿挺拔,肩宽背阔,典型的倒三角身材。他手上提着的几个袋子加起来至少得五位数,如果是想追陶希,没必要买这么多孩子的衣服吧?
安闲脑中灵光一闪,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潘驴邓小闲?
29她可以叫我成叔叔
“小希啊,孩子两周岁是大生日,可不能这么随便。”
等灿灿睡下,蒋文静倒了一杯水,拿着几种营养补剂,提醒她吃了就早点休息。
“那怎么办呢?把您要联系的人通通请来?让一堆不认识的人,围着孩子摸来摸去,当着孩子的面讨论她没爸爸?然后就是谁谁谁大度,能接受她,可以给她当爸爸?”
陶希想起自己的二十岁生日,蒋文静筹办了一场非常隆重的生日宴会,两万六的席面摆了三十来桌,可除了亲戚,她认识的人加起来都不到一桌。陶希被塞进一条白色礼服裙里,打扮成自己都陌生的模样,像希呈公司新出的样品,被每个庆贺的人用看商品的眼神打量。
她知道蒋文静是爱自己的,妈妈对孩子的爱毋庸置疑。但陶希经常感觉蒋文静可能需要看心理医生,她好像总想去证明,她的教育和事业一样成功,然后偏执地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女儿。
“不会的,”蒋文静本能反驳,“大家都是来给灿灿庆生的,怎么会当孩子面说这些有的没的。”
“我的孩子不需要不认识的人来庆生。”
没人比陶希更清楚言语的杀伤力,可她如果不对母亲说重话,蒋文静就会认为这件事是可以再商量的,然后就自作主张。就像她毕业回国那年,再三跟蒋文静声明,她不想和任何人相亲,结果一回家,还是见到了蒋文静选中的青年才俊。
“九号是周六,您要是想来我欢迎。如果您有别的安排,您就自己玩吧。”
她的目光没有从电脑上移开:“您早点休息。”
“行行行,都听你的,你也早点睡啊,都到十点了。”
陶希把母亲送出门,看到手机上闪过一个未接电话,等电话再次响起时,犹豫片刻,还是滑到接听。
“希希。”
陶明礼小心翼翼地叫她的名字,“爸爸是不是打扰你了?”
“没有,您有什么事情吗?”
“就想问问,你过年回……来吗?”
“应该不回去。”
“希希,爸爸明年就退休了。”陶明礼低声道,“到时候能不……”
“需要我给您打赡养费吗?”
“不是不是。”陶明礼连忙解释,“我最近遇见你小姨夫了,在他那看到孩子的照片了,爸爸想去看看……”
“让您丢人了,不好意思。”陶希语气淡淡,“您可以不用认我,我没什么关系。”
“我真不是这个意思。”陶明礼语调哽咽,“……你就不能原谅爸爸一次吗?”
“我没怪过您,但是也不必再来往了。”陶希停顿片刻,“至于孩子,我不想让她也听到那些话,您能理解吧。”
她能接受蒋文静照顾灿灿,是因为蒋文静爱自己,灿灿也会继承这份爱。但是陶明礼就算了,他有了新的家庭,对她的爱所剩无几。陶希记得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骤然听到陶明礼的声音还有点想他,可许久不联系的父亲打来电话,并不是关心,而是为了质问母亲。
他嫌她未婚先孕太丢人。
陶希闭着眼睛,总觉得门外传来了父母的吵架声。她清楚地知道这是自己的幻觉,合上电脑,靠在自己臂弯默默消化复杂的情绪。时间一点一滴流入静谧的夜,直到陶希觉得以后不会再为父亲难过,才从这种状态里抽离。
她拿起手机,打算洗漱时整理下明天的待办事项。个人微信里,静静躺着一条令她觉得意外的消息。曾经她也犹豫要不要删除对方,后来觉得没有必要——反正他也不会再发消息了。
sun:我给孩子买了些东西,在西门。
消息是两个小时之前发的。
两人之前恋爱时,成阳有空就会在小区西门等她。西门僻静,路口可以停车,他每次都是到了才给她发消息。陶希那时候问过他,要是自己没看到消息他就会一直等吗?
他说不会,只会等到值班前十分钟为止。
她笑他是笨蛋,连一句永远都不会说。
其实成阳不是笨蛋,如果他许诺永远,她就不会当真,但此时此刻,她真的相信他还等在西门。
可成阳明明答应不和她争女儿,应该和分手时一样,不会死缠烂打才对,难道还是因为突然有了女儿,一时间还没有办法消化这个消息,责任心不允许他不闻不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