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必要道歉，现在的一切都印证了你们当时的正确选择。”我微笑，如果乐坷不说，我会一直假装无知。
只是接下来是潇洒地转身离开，还是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地继续参加年会？
“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年会就不参加了，你们帮我跟大家说声对不起。”季梓铭说我是个单纯的人，脸上藏不住心事，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我以为大家开诚布公地说到这份上，不欢而散是顺其自然地结局，但我仍小看了莫非羡的心胸。
“木木，公私分明，你常说的。”莫非羡把我拉住。
我回头，“以现在宋氏的雄厚资产，你想找个专业的剧情策划师很容易。”
“木木——”莫非羡想留下我，却不愿逼我，一时左右为难。
莫非羡的窘态，令乐坷恢复理智？
“谢沐雪，我为我刚才的态度向你道歉。”乐坷开门见山，“如果你是因为我而退出这个项目，我可以辞职。”
“辞职？”乐坷180度的大转变，让我奇怪，“为什么？”
“非羡要在宋氏站稳脚跟，这个项目至关重要。你跟团队已经过了磨合期，大家都信服。”乐坷曾听莫非羡说过，我的建议，无论对错，都在不觉间推动了他的前进，“大家离乡背井地跟着我们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就博一个光明未来，而我们最初同意宋氏收购，也是希望大家的心血能得到长久的延续，毕竟这个圈子里，昙花一现的小公司太多……”
这个圈子，确实如乐坷所说般残酷，甚至不少小公司在起步阶段就夭折。
乐坷说的最后一点使我犹豫，我亲自见证了它的辉煌，舍得它步入没落吗？还有，与那些同事虽相处不久，可毕竟在最艰难的时候共事过，我真愿意看他们撞南墙后重头再来？
我最终不够硬心肠，“你不用辞职，我答应的事会做到。”
等我们进场，大家都基本到齐，三三两两地围成了一个个小团体，有按桌面排的，有按关系远近坐的，我们游戏开发被排到了靠前几桌。
宋董向我们招手，笑着跟几位老伙伴炫耀，“明年就看这些年轻人了。”
几位公司元老不住地点头，“年轻人，干得不错，大有可期。”一同打天下的人想法都类似，基于我们第一款游戏的火爆，大家都很是期待明年的大展拳脚。
莫非羡感谢几位董事的支持，并保证全力以赴。
我安静地站在一边充当背景板，唯有宋董指名道姓，才简短地回上几句，不愿多说项目的事，毕竟今晚人多嘴杂，透露风声不好。
“这丫头看着不大，回话是滴水不漏啊！”一个元老对于我模棱两可的回话很是满意。
“王老，谢总跟我们宋氏可是渊源甚广！”吴总插嘴，那次晚宴回去后，助理跟他提了一嘴。
“此话怎讲？”宋董惊讶。
“谢总原先是新亚装饰的员工吧？”吴总转身问我，大家把视线都投注在我身上。
我笑答，“以前承蒙吴总关照。”
“宋董，你不知道，原来我们跟新亚不少项目的预决算都经由谢总处理，廖总跟我抱怨，说我们抢了他的得力干将，哈哈……”吴总爽朗地笑道。
“谢总真是真人不露相！”陈总附和，顺道道喜，“恭喜莫总！”
陈总站我右手旁，清楚地看见了无名指上的婚戒，自以为是莫非羡好事将近。
莫非羡以为陈总是恭喜他喜得良将，正要应承，被探清事实真相的贺总及时阻止，“恭喜季医生修成正果。”
“季医生？”大家好奇贺总口中莫名其妙蹦出的季医生，他与今晚的欢庆有何关联？
“你是？”我不认识贺总，奇怪他为什么知道季梓铭。
“谢总不认识我正常。”贺总解释，“季医生救了我幺儿的命，上次晚宴和医院都见过。”
幺儿，该不会是季梓铭在z一做的第一个手术？
“贺老弟说的季医生是国生物制药公司的那位？”宋董和贺总聊天时说起过医药这块，有意与这家发展势头如日中天的生物制药公司合作。
贺总肯定地示意，他已经跟洛院长确认过，“谢总，帮忙给季医生带个口信，就说我和宋氏有意与他们商榷代理一事，请他们确定会见时间。”
代理？季梓铭就是一个稍有名气的医生，莫非贺总要让他帮忙谈医院药品采购一事？这好像不太合适吧，我有些犹豫。
这心思都清楚地写在脸上，贺总含笑，难怪季梓铭千叮咛万嘱托:雪儿比较单纯，请贺总在年会上多加留意。
“谢总放心，不论成功与否，我们都不为难季医生，毕竟想跟他们公司合作的国内公司不少，而我们作为新手，并没有优势。”
公司？季梓铭除了大学助教，知名医生，还有其他身份吗？
我应承下贺总的拜托，打算回去好好盘问下季梓铭的身家。
因为贺总这一打岔，大家都没空关注我和莫非羡之间的纠葛，把话题都议向了宋董和贺总之间的小九九。
我不懂商业上的步步为营，全场就顾着吃。
调查过季梓铭的莫非羡若有所思地注视着我，如果季梓铭比他调查得还要优秀，木木会不会自惭形秽？
同桌的同事面面相觑，莫总仍放不下木木，怎么破？
年会接近尾声，大家闹着去酒吧玩个通宵，我不想去，一个二个地轮流相劝，“木木，过完这个年，我们就要投入暗无天日的项目中，难得今晚消遣一回——”“就玩到12点，大家就各回各家，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