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病人的情况稳定之前,她都必须要在客户的私宅中待命才行。
临走前,谦和在家门口送她。
“有什么事给爸爸打电话。”谦和拍了拍她的肩膀,“记得爸爸的护身符,别丢了。”
“知道了。”晓拍拍帆布包,“都在这呢!”
客户的私宅在远离闹市的郊区,离开东京之后,轿车缓缓拐入了一个人迹稀少的小山中,左拐右拐,好半天才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晓从车上下来,发现周围是一片茂密的森林,森林里的树木高大粗壮,几乎各个都有四五层楼高,将阳光捕了个干净,抬眼望去阴森昏暗,偶尔还能听到几声小动物发出的吱吱声。
这让晓有些害怕起来,唯恐有什么野兽,扭头问司机道:“真的是这里?”
看上去不像是有人住的地方啊。
“是这里。”司机正在帮晓搬行李,闻言答道,“顺着这条石道往下走就是,这里没办法开车,只好劳烦您多走几步了。”
这算是有钱人的情趣?晓心里嘀咕了几句。
怎么住在这种深山老林里?连车都开不进去,是怕被其他人发现吗?
好在石道并不算难走,凹凸不平的表面早就被磨得平整,几分钟后,前方的道路终于柳暗花明,竟是一片宽阔的草坪,草坪四面被高高的森林围着,中间是一座五层的欧式大别墅,放眼望去,面积不小。
“到了。”司机道。
将行李放下,司机便走了,门口外只剩下了晓一个人,她抬眼看了看面前的大别墅,抓着帆布包的手紧张地握了握,这才上前,摁响了门铃。
结果门没开,门边的通讯音响先发出了声音。
“门没关,进来吧。”一个男声淡淡道。
晓被吓了一跳,佯装镇定道:“好的。”
别墅门果然没锁,打开大门后,晓伸个脑袋往里面探了探,发现里面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宽阔的大厅里拉着窗帘,昏暗寂静,只有打开的大门放进了一束光,照在面前的木地板上,仔细一瞧还能看见空气中飘荡的尘埃,似乎这里鲜有人踏足。
晓小心翼翼地拉着行李箱进门,忐忑道:“有人吗?”
没人答应。
这荒郊野岭的地方,突兀出现的昏暗别墅,明明有人指示她开门,走进去后,却又不见一个身影……
一瞬间,晓的脑海里已经闪过了各种鬼故事,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终于来了啊。”
就在这时,本应无人的大厅里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把晓吓得差点跳起来,“谁?!”
“哈哈哈。”
低沉的大笑声响起,恶劣的声线听起来竟然又些耳熟,晓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脸色发白,紧接着开关声响起,整个大厅瞬间明亮。
“真是没用啊。”旋转楼梯上走下一个人,看见晓吓得瑟瑟发抖的样子,嘴角咧开恶魔般的微笑,“这就把你吓成这样了?”
“禅院?!”晓看见甚尔,反而松了口气,“你怎么在这儿?”
“你除了这个就没有别的可以问了吗?”甚尔无趣地掏了掏耳朵,走下楼梯来到晓面前,低头看她,“你又怎么在这儿?”
高大的身材弯腰靠近时非常有压迫感,晓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随即反应过来,一皱眉,有些恼羞成怒,“我是因为有工作!”
“那我也是工作。”甚尔龇着口牙,双手插兜,身上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一点看不出来正经,只是他气质莫名带股颓劲,垂眸看人笑的时候,无端就有种讽刺的味道,“怎么,你没听说吗?”
“接下来的一个月,这里可就只剩下我俩了。”
晓没上当——不管怎么说,这里肯定还会有等着她治疗的病人,“你不是牛郎吗?”
“牛郎偶尔也要为客户做点别的生意嘛。”甚尔站直身体,“不然你以为我想见到你?”
晓更觉得莫名其妙,“我有对你做什么吗?”
“有啊。”甚尔瞪大眼睛,摆出一副恐吓人的模样,“你把我蠢到了。”
晓:“……”
于是等到出门采购物品的孔时雨拎着两大袋日用品走进别墅玄关的时候,就看见一名穿着卫衣的女人手撑着行李箱,竟气呼呼地跟甚尔对峙得有来有回,关键是他那个半天放不出一个屁来,只对打架感兴趣,平时连被人丢冰淇淋都能无所谓到顶着黏糊糊的外套坐上他的车才想起要丢掉的搭档,此时竟然一脸兴致盎然,活像只发现玩具的狗。
孔时雨顿时露出见鬼了的表情。
晓就更郁闷了,她觉得这人怎么这么奇怪,在她仰慕于他的时候,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现在她已经对他没兴趣了,却又跟故意膈应她似的,好像不让人更讨厌他一些就不罢休。
她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骂蠢!
“你也太没礼貌了!”气急了,晓说道。
“奇了怪了,难道你是第一次知道吗?”甚尔竟还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抬眼想了想,然后恶劣一笑,“该不会是喜欢我,喜欢的连眼睛都瞎了吧。”
晓的脸蹭的一下就变红了,“我看错你了!”
要是此时结衣在场,表情估计也跟孔时雨差不多。
晓一向性格平和,就连被自己救了的病人反咬一口,摇摇头也就过去了,何尝这么气急败坏过?
眼见着场面即将失控,孔时雨连忙上前,“行了,禅院,别忘了我们来这儿是做什么的。”
甚尔回头,一副才看见他的样子,“哟,回来啦。”
孔时雨:……屁,我在这杵半天,你早就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