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陌兮凝眉，沉默不语。
殷书笔盯了他几秒，低下头摸出一根玉简来看。
语气轻松一些，“小师妹……怎么跑去万圣城，还和姬莱王子混一起？”
归陌兮抬起眼，“不可以？”
殷书笔听出他语气中的冷淡，心底微微一叹。
“我问过道林老祖，天道对小师妹是什么样的态度？他说他不知道，不过他让蛟龙给小师妹带话，如果她肯在不倒峰的秘境内修炼，他可以保证她破境不受雷劫，最后还能顺利飞升进入仙界。”
归陌兮眉头拧了一下，然后摇头，“小师妹不会接受。”
“你倒是了解她。”
殷书笔无语地笑，“我问过蛟龙，他说小师妹听完这个建议，话都不说，直接跑路了。”
脑补那个场景，归陌兮唇角浮起些笑意。
“小师妹不是那么容易忽悠的。”
殷书笔敏感，意味深长地问，“你不信任道林老祖？”
归陌兮淡然，“我和他不熟。”
天道恶意满满地砸了小师妹五个紫雷，道林又明明白白地告诉大家，他和天道是一伙的。
如何信任？
不要说鹿攸宁，他也不会信任。
殷书笔知他甚深，挑一挑眉，玩味的口气，“你应该也不信任我了吧。”
归陌兮抬起眼，一本正经地答，“看情况。”
并肩作战多年，在守卫人族的大是大非上，归陌兮对殷书笔有百分百的信任。
但她对鹿攸宁下手……
由此产生的裂痕，使得他无法像之前那样，全心全意地信任、支持她所有的做法。
殷书笔听懂他的意思，垂下眸，她斟酌半晌。
之后她换一个话题，“梁掌柜说小师妹上了暗市的黑名单。”
这个就有些意外了，归陌兮诧异地抬起头，“为甚？”
“暗市在万圣城有一个据点，梁掌柜和姬莱王子约好，在那里谈交易。小师妹一起去了，之后谈判破裂，两边动起手来。你知道暗市的规矩，在他们的地头闹事，上黑名单是常规操作。”
归陌兮听晏岢讲过梁掌柜的情况。
“梁掌柜投诚了？”
“嗯。”
殷书笔的语气没什么起伏，“梁掌柜怕死，居然求到道林老祖老祖这里，希望保他飞升成功。他说他有钱，还有很多很厉害的法器。道林哪会理他，但我有兴趣，当然我也是随便说说，说他给了巫神殿一个城，我们也想要一个，又暗示班禹兴的那个小城不错……”
归陌兮眯了眯眼，“道林真能保他飞升成功？”
殷书笔沉默了几秒，“有希望吧。”
所以有骗的成分。
*
密林中，妖罡出的信号，异虎兽寻迹而来。
鹿攸宁是名义上的妖王，对这个密林的妖兽有领导权，实际当然是妖罡自己处理。
她就挂在树上当个吉祥物。
九尾狐是从这里出来的，悄悄地从芥子口袋里探出脑袋，四下张望着。
猫猫胆子大，与鹿攸宁打个招呼，领了它在树上玩耍。
异虎兽却在告状，之前妖罡替它选的几个副手，在与妖王的对战中受了伤。其中一只被班禹兴的人趁乱偷走，淬炼妖魂石。
妖罡倒没多说什么。
妖兽的世界非常残酷，所有的竞争都与性命有关，实力不济的，得到什么样的结果都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