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商家暗地里联合起来,为城中即将到来的驱逐活动私底下推波助澜,城中市井之民的集结速度也加快不少,声势越来越浩大。
三天后的夜晚,月亮才刚刚悬挂夜空之中,雁门城超过八成的青年男丁集合起来拿着火把一起往沐府浩浩荡荡地走去。
夜子熙正埋伏在沐云帆的院子所在房顶,他屏息静静地趴在上面,等着楼炎冥出来。
大约又等了半刻钟,沐云帆房里的蜡烛被吹灭,楼炎冥壮硕挺拔的身影走了出来,细心地为沐云帆放好房门,走出院子。
夜子熙见时机成熟,他举剑向楼炎冥背后袭去,在他快要接近对方时,突然感觉到四面八方传来的杀气,依靠直觉旋身避开从侧面袭来的攻击,向后退了几米,这才看到十来个暗影纷纷跳出来将楼炎冥保护在中间。
“哼,又想刺杀本宫,本宫今日就要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给本宫上!”楼炎冥气势十足地抬手示意道。
夜子熙没想到楼炎冥自从上一次刺杀不成之后在身边安排了这么多武力高强暗卫,他只能迎战与他们缠斗起来,大概交手了一炷香左右,他发现自己完全没办法靠近楼炎冥,夜子熙知道今晚的刺杀肯定不能成功了。
“五皇子!五皇子救命啊,城里那些刁民想要烧了我们沐府,还扬言要把我们一家都赶出雁门城。”定红妆焦急的尖锐求救声从远处传来,声音越来越近,那些暗卫在这一秒被分散了注意力。
夜子熙本来就打算找机会离开,他抓住这次机会,一瞬间就闪的没影,暗卫们正要追,楼炎冥喊道:“站住,别追了。”他知道刺客的身手很厉害,就算这些暗卫追上去也奈何不了对方。
富家嫡系如何被打脸(十)
就这么会儿功夫,定红妆已经匆忙地跑近前来,哭爹喊娘道:“五皇子啊,我们沐家现在只有您能救啦,五皇子您一定要救救我们啊。”
楼炎冥因着沐云帆的关系,对沐启明和定红妆的印象还算可以,见定红妆那副大难临头的焦急模样,他自然要关心一番:“沐夫人别急,若有什么能帮上忙的,炎冥定不会推脱。”
“五皇子,有您这句话我这心也就踏实了,快,跟我来吧,边走边说。”定红妆心里就算再急,她也不敢拽着楼炎冥让对方快点,只好在前面带路,让自己的脚步快一点:“五皇子,您是不知道,外面那些刁民也不知是撞了什么邪,非要说我们沐家会为雁门城带来灾祸,现在正聚集在大门口前嚷嚷着要赶我们走呢。”
楼炎冥在定红妆的带领下来到门口,沐启明率领着护院仆役等正在与那些举着火把的百姓对峙,民众呼声很高,声音一致,嘴里喊得都是:“沐启明带着你们一家滚出雁门城,你们全家都是不详之人,会为我们雁门城带来灾害,沐家滚出雁门城!”
“岂有此理!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官府还管不管了,管家,胡县令呢,不是去请了吗,怎么到现在还没衙役还没到,真是的。”沐启明甩袖震怒。
“老爷、老爷您别急,胡县令说马上就到、马上就到。”管家擦了把额头的虚汗,他心里压根没底,那么多人聚集在这,也不知道胡县令和衙役来了顶不顶用。
“沐伯父,这是怎么了?为何百姓会突然暴动?”楼炎冥看到气势汹汹的百姓,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毫无缘由地聚在一起暴动。
“唉,五皇子您有所不知,我们家尘儿其实是双性人,在我们雁门城有个说法,如果谁家生出了双性人,必须赶走,否则会为别人带来厄运,我当时舍不得抱走尘儿,所以就私下隐瞒下来,谁知十七年过去了,还是被发现,镇民们知道我当初没把尘儿赶走,现在迁怒整个沐家,要把我们全都赶出去呢。”沐启明虚伪至极地说道,好像他当初真的是因为不忍心才不把沐绝尘赶走一样。
“原来是这样。”楼炎冥前几天也听说了沐绝尘是双性人的事,不过他对双性人倒是没有什么看法,只是听说双性人生来就带着不详之命,他在京城没有遇到过这种事,不知道原来百姓们队双性人那么排斥。
想到那个圣洁纯真的少年,楼炎冥对双性人的看法就是:“啊!原来像沐绝尘这么艶丽又乖巧之人就是双性人,难怪这么特别,轻易就能吸引它的目光。”
“沐启明,带着你们全家滚出雁门城,滚出去!否则别怪我们把你们全家都烧了。”民众们还在下面大喊着。
“五皇子,您说这该怎么办啊。”沐启明若是早知道沐绝尘会给沐家带来这种灾祸,早个十年八年就不顾曲华裳的阻扰将沐绝尘扔出城任由他自生自灭去了。
“老爷,如果实在没有办法,我们还是将尘儿交出去吧。”定红妆用丝帕抹泪,一副痛心不忍的样子。
楼炎冥皱了皱眉,他心里对定红妆这句话不太满意,他自己是身在皇家,一出生就注定不能享受平常百姓该有的亲情,可沐家只是当地一个商户,沐家人本该齐心协力,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团结起来,不抛弃任何一个家人,可定红妆只是因为这点小事就迫不及待要将沐绝尘推出去了,这难免显得有点无情。
“老爷,您看,胡县令来了。”管家翘首以盼,终于在街道拐角看到挺着肥油肚子的胡县令和捕快衙役们小跑着赶来。
“让开让开!”衙役带着大刀,在那群百姓中间开了个小道,胡县令这才有机会走上台阶来到沐启明身边。
“五皇子请恕罪,下官来晚了。”胡县令也是其中之一知道楼炎冥是五皇子身份的人,这才是他今晚肯来搅这趟混水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