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替她承受人生路上的所有泥泞,把一切最好的都捧到她面前。即使是他最敬爱的妈妈,他也不允许她用感情困住姜双双,不想让他们的感情掺进丝毫算计和妥协。
“双双,去维也纳吧,我身边是困住你的牢笼,那里才是你该去尽情飞翔的地方。”
任凭姜双双怎么说,景泗都不肯改变主意,反而越发温柔坚定地劝她离开。
几十次上百次苦劝无果,听着景泗口中描述的自己美好的未来,姜双双气急了,发狠地将他推开。
“好啊,你让我走是吧,我说不走你听不进去,就非要让我离你远远的,你才高兴是吧?”
景泗见她眼角红红的,有了泪意,下意识就要服软,只是不等他上前,远处已经有同学喊姜双双过去集合,下午场的表演即将开始了。
姜双双没等到景泗让步,心中又气又难过,从头发上一把拽下发卡,丢到他身上:“礼物还你,原来恭喜我毕业就是为了让我走得远远的,免得我妨碍你们家和万事兴。
“嫌我碍事你直说就是了,我回去就签离婚协议,放心,绝对不赖着你,你犯不着非要把我赶去国外,我跟你只是合作伙伴,我想去哪儿你管不着!”
冲动说完这一番话,她更生气了。她明知道景泗不是为了秦颂,而是为了她,不愿意她因为感激放弃难得的机会。
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凭什么这么独断,凭什么上一秒还甜甜蜜蜜,下一秒就能狠心赶她走。她自己最想要什么,自己难道不知道吗?
用他说!用他做主!
越想越恼火,亏她还买了性感漂亮的睡衣,她真是自作多情,愚蠢透顶。
“双双——”
“闭嘴。你别来烦我,我不想看见你,也不想再听你多说一句话。如果你非让我走,那就准备好离婚协议,我签了就跟你没关系了,想去哪儿去哪儿,这下你满意了吧?”
姜双双冷冷丢下一句无情的话,转身跑开。
景泗心中一痛,两只脚不由自主追上去。
见她已经迅速整理好情绪,和同学说笑着上台表演,他害怕再刺激到她,影响她发挥,默默走到人群中当一个最平凡不过的观众。
是他做错了吗?可他明知道姜双双是被自己母亲道德绑架才改变主意,又怎么能自私接受她的牺牲?
最不想放她走的人,其实就是他。如果他现在让步,他都会觉得自己虚伪又自私,明知道姜双双受了委屈,却因为她善良就默认她的付出。
同意她留下不是成全她,而是成全他。他心中在不断拉扯,一次又一次克制住那个自私的想要追上去挽留她的自己。
姜双双公演三天,景泗在台下看了三天。除了第一天两人吵了一架不欢而散,之后两天他们全程不交流。
姜双双甚至故意不看台下,不想多看那个心狠赶她走、迟迟不来道歉的人一眼。
公演结束,姜双双赌气住在宿舍。过去这么久人已经冷静下来了,但还是气不过,想等景泗先服软。这次本来就是他有错在先,她绝不低头。
等啊等,等到了景泗亲自在海外招商引资,为本市旧城改建做出杰出贡献的新闻。被八卦的媒体记者问到他太太有没有随行时,他笑笑,避而不答。
看着视频里那张傲慢冷漠的脸,一如她第一次见他,她心中一下寒凉。
姜双双关掉视频,对着格雷又一次发来的诚挚邀请发呆。她之前婉拒了,但对方显然没有死心,甚至明确表态,他们需要她的加入,和景泗的赞助没有任何关系。
他们真正看重的是她的天赋、热情和努力,而不是其他。
姜双双犹豫片刻,再次婉拒了格雷。她回复信息不久,宋知晏打来越洋电话。
自从上次在机场分开,他们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了,她在新闻里倒是常能看到她这位师兄的动态。他手伤已经养好,在国外举办了几场小型的个人公益演奏会,全都大获成功。
为了表达对海市粉丝的歉意,他在采访中郑重承诺,回国后也会办一场个人公益演出,地点仍定在当初那家影剧院,说是做人和做音乐一样,要有始有终。
“双双,你在听我说话吗?”姜双双回神,听电话那头的宋知晏笑着重复了一遍,“格雷刚刚向我发出了邀请,他们乐团的钢琴师生病住院,无法全程参与接下来的世界巡演。以及,他希望我可以帮忙劝劝你,听说你刚刚又一次拒绝了他。”
“师兄,我不是不想去,我是放心不下景泗,他身体不好。”姜双双的别扭劲儿只在景泗跟前,跟宋知晏当然会好好沟通。
“是吗?我不久前才看了他的新闻,倒是没看出来。如果实在不放心,你可以问问景泗的意见,他自己人都在国外,你留在国内也派不上用场,对不对?”
当然对,对得不能再对。
姜双双甚至觉得,景泗本来可以不用亲自去,就是为了让她不再犹豫,让她不要管他,自由自在去飞,才不顾辛劳不辞万里去国外出公差。
为了成全她,他就这么不爱惜自己。
她真的,又生气又心疼又委屈,感觉自己都快被割裂了,分成好几个自己。有一个想骑在景泗身上狠狠捶他一顿,有一个不想理他,还有一个想抱着他轻轻拍他哄他入睡。
“那我问问他吧。”姜双双决定不逃避了,两个人都是为了对方好,这么下去双双内耗,这不是她的风格。
即使做出决定,谨慎起见,姜双双还是通过sherry先联系了王教授,了解到景泗的情况后,才拨了他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