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瞒着师兄换新郎的事,又瞒着景泗给师兄接机,事已至此,果然还是杀了我给你俩助兴吧!
好在可能是发现了姜双双的不自在,景泗淡淡收回目光,破天荒给她加了一筷子青菜:“别光吃饭,肉菜都多吃点。”
姜双双如蒙大赦,自动翻译成:吃你的鸡腿吧,今天的事不和你计较,饶你狗命。
谨慎起见,她还是先吃掉景泗给夹的菜,偷瞄他一眼,觉得他似乎心情不错,这才放心地啃鸡腿。
宋知宴余光看过来,微微一笑,体贴地没再给姜双双夹菜,只是每次在她吃完碗里的菜伸筷子时,恰好把她爱吃的几样菜转到了她面前。
这是姜双双和他小时候培养出来的默契,姜爸叫她不许挑食,她又实在馋,每次都靠宋知宴暗中相助。
师兄妹二人谁也没看谁,却不约而同地弯了弯唇角。那是只有他们俩一起经历过的童年和少年时光,谁也插不进去。
景泗说了几句客气话,替姜爸敬了孟子学一杯白的,可能是酒的度数偏高,带了点辛辣,他喝不惯,感觉略烦躁。
但他表情管理极佳,一点没显露,席间哄得丈母娘眉开眼笑,老丈人茶水都多喝了两杯。如此谦虚低调讨人喜欢的景家太子爷,看得一旁的孟子学一愣一愣。
这还是那个把景家一众叔伯都收拾得哭爹喊娘,谁瞪他一眼他笑咪咪就给人干趴下的活阎王吗?
弟妹可以啊,一言不发光是扒拉口米饭,就把这位大少爷轻松拿捏。
大家难得一聚,饭后都没急着走,孟医生听说姜爸要去海南小住,顺便给他做了个检查,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
姜妈本人就是医生,和孟子学一个在国内执手术刀多年经验丰富,一个在海外深造年轻有为,两人忍不住坐下来交流了一番,新老观念互助互益。
姜双双自告奋勇接下洗碗筷收拾厨房的任务,景泗和宋知宴一起帮忙。
姜双双先把宋知宴推出去:“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你这双可是弹钢琴的手,被你家投了一个亿还是几个亿保险,你敢洗我都不敢应。”
“哪那么娇气,戴着手套一次两次没关系,而且你能洗我为什么不能?”宋知宴笑着说完,师兄妹忽然一起沉默,虽然只有短短几秒,还是没能逃过景泗的眼。
“快出去,不然我跟我爸告状了。”姜双双叉着腰佯装生气。宋知宴犹豫了下,这次没再反对,老老实实出了厨房。
姜双双搞定一个,又去轰还留在屋里的另一位大少爷:“景先生,怎么能让高贵的您洗碗,这种事我们乙方来就好。”
她伸手推景泗,推不动。
咦,胸、胸肌好结实,手感绝佳。再推推腹肌,哇,这人鱼线她馋很久了,果然超好摸,可惜隔着衬衣。
“要不要脱了?”
“好啊。”
姜双双脱口而出,说完伸手捂住嘴,两只眼睛小鹿似的惊恐慌乱。糟了居然说出来了,虽然也没多难为情,但为了活命,她一定要作出羞死人的样子。
景泗冷笑:“但凡你把手拿开时没多捏我那两下,我都信了你的邪。”
姜双双悔恨,怪自己没出息,默默把两只手伸到他面前:“我也不想这样,但手它有自己的想法,罪魁祸首在这里,交给你处理了。”
景泗牵过这双手很多次,还是第一次认真看它们。白皙,纤细,是那种只看手就会让人心动的漂亮。
“姜双双,你总说别人,那你呢?”
“啊,我什么?”
“你弹竖琴的手不珍贵吗?”
“当然也珍贵,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姜双双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连忙解释,“我师兄不是马上要开演奏会么,到时候镜头一个特写,手上皮肤粗糙,多影响观感。”
“你的毕业演奏会不开了?”
“开啊,但我们那个又不是什么万众瞩目的表演,记者估计都是学校花钱请来的哈哈哈。”听起来真心太惨,她把自己给逗笑了。
景泗却没笑:“所以,姜双双,你的手也很珍贵,你出去,我来洗。”
来真的啊?姜双双意外:“景先生,不是我看不起你──”
顶着景泗颇有压迫感的视线,她咬牙坦白:“好吧,我就是看不起你,你会洗碗吗?”
景泗轻嗤:“不就是洗个碗,看着。”他伸手入水,水盆里泡碗的水加了洗涤灵,碗壁摸起来滑溜溜,刚拿出来就脱手,紧接着啪嚓一声。
姜双双看着摔出一个豁口的陶碗,面露悲伤,小心翼翼捧起它:“阿碗,阿碗你死得好惨啊。别怕,姐姐会帮你报仇。”
她幽怨地盯着景泗,一脸谴责:“你不是说你会?”会个毛线,捣什么乱啊!
景泗难得沉默。见姜双双把碗橱里所有碗都拿出来,摆成一个整齐的小方阵,他一时没看懂她在干嘛。很快方阵摆好,姜双双把那个有豁口的碗放在了中间,她什么都没说,景泗却懂了。
很好,原来是真要替你的阿碗报仇,想逼死强迫症是吧?
姜双双扭头:哼。
景泗直接气笑了,过了会儿笑容收起,低声哄道:“别不高兴了,我回去练习一下,下次就会了。”
姜双双一脸震惊地回头看他:“景先生,你还好吧,强迫症发作这么严重?”这玩意儿还能影响智商吗!
景泗抽嘴角:“姜双双,你这是什么眼神,没听清的话我再说一遍。”
姜双双拒绝三连:“不不不,别说了,快出去。”急得她拽着景泗胳膊往外推,生怕晚一秒就会听到什么可怕的,类似“美女,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之类的霸总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