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惹不起景泗,也害怕回家挨揍,磕磕巴巴讲了一个冷笑话。
没人笑,有也是嘲笑。
景泗摇头:“不是这种,是你最喜欢讲,去年特意讲给我太太听的那种。”
胡天:“……”
他狠狠咽口吐沫,眼一闭,飞快讲了一个香蕉家族的荤笑话,说完扭头快步离开。
没人拦他。
在场的人都在替他老胡家尴尬。
这生的是啥玩意儿啊,没本事不说还没素质,刚才那笑话他但凡敢冲自家闺女说一个字,鸟都给他揪断。
胡山海意识到事情严重性,二话不说冲姜双双一个深鞠躬:“姜小姐,让你受委屈了,我替那不孝子跟你郑重道歉。你如果有什么要求,尽管跟我提,能办的我一定办到。”
姜双双的情绪已经镇定许多,轻轻摇头:“不用,我老公说讲了笑话就一笔勾销,他讲了,那这事过去了。”
景泗帮她出头,她也要给景泗面子,反正她也没真吃亏,以后谁社死谁知道。
胡山海心里暗自庆幸她性子软好说话,见景泗没反驳,又是一番深表歉意后匆忙离场。回去揍不死那个熊儿子他不姓胡!
事情已了,大家各自散开,只是话题不知不觉就从生意经跑到了景泗、秦颂和姜双双三人身上。
姜双双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海市豪门八卦的漩涡中心,还被冠上红颜祸水、小狐貍精等她听了绝对会美滋滋的恶名。
她自知闯了祸,老老实实跟着景泗低调离场,全程安静如鸡。
“吓到了?”景泗开口,人继续往前走没看她。
姜双双摇头,意识到他看不到,连忙说:“我没事,就是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
她不是仗着嫁给了景泗狐假虎威,当时根本没多想,就是所有的委屈一起爆发,反应过来酒已经泼出去了。
景泗听她道歉这么干脆,放慢脚步回过头:“我不怕麻烦,但你下次再想动手记得离我近点,免得我赶不及救你。”
想到那险些结结实实打在脸上的一巴掌,姜双双心有余悸地连连点头,感激又崇拜。撇开外面那些花边新闻,秦颂他舅人真不错,好有安全感。
说话间,两人走进私人会所的办公区域,这里并不对外开放,人少,明显安静许多。
景泗走进经理办公室,屋里一站一坐共两人,坐着的那个立即起身相迎:“景少,人我带来了,没让人看见,就是他刚才给胡家那对父子开的车。”
景泗点头:“你坐,我问两句话就走,”他看向面前明显神色拘谨的泊车小弟,“别紧张,你仔细回忆下,那父子俩走的时候是什么表情,说过什么话,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
“哦,哦,好好,这个我记得特别清楚,那个当爹的一边吼他儿子一边追出来,说你个小畜生,不想活了别拖累老子,他儿子就问他有完没完,别人都说不追究了,当爹的使劲拍他后背,骂他蠢,那个儿子说就你聪明……”
年轻小伙记性不错,事无巨细重复一遍,说到后来放松不少,手舞足蹈声情并茂,说完搜肠刮肚想一遍,确定没遗漏,拿着经理给的封口红包高高兴兴离开。
门关上,景泗问会所经理:“监控查了吗,胡天在那之前在干什么,都见过谁?”
会所经理点头,掏出小本子递上前:“按您吩咐,我们把他从一进会所到离开的影像记录全都查了一遍,这里是和他有过接触的人名单,后面是碰面的具体时间,期间他去过两次洗手间,同一时间段确认洗手间里没人。”
景泗接过记录本扫了眼,视线在其中一个名字上短暂地停留几秒,无声滑过,将本子递给姜双双:“看看,能看出点什么。”
姜双双不明所以,接过来认真浏览。
上面写的名字绝大多数她都不认识,听都没听过,唯独两个人,秦颂和林安静,这可是熟得不能再熟。
胡天和他们是朋友,在宴会上凑一块很正常,但景泗既然特意让她看,那就说明这里面有问题,比如:“是林安静撺掇胡天来找我麻烦的?”
景泗挑眉:“你怎么知道不是秦颂?”
“好歹交往了快四年,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她真的清楚吗?清楚又怎么会被当做替身而不自知,还以为遇到了真爱,像个傻子一样。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瞎。”她赌气道。
“有自知之明是好事,至少还有救,”景泗成功看到一只气鼓鼓的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河豚,弯了弯唇,才道,“的确不是他,他就算有那个脑子,也不至于对你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别把他想太坏。”
姜双双撇嘴:“到底是你外甥,这样你还帮他说话。”
景泗笑笑:“别把他想太坏,但你可以把他想得更蠢一点,尽情发挥你的想象力。”毕竟,但凡有点脑子,也不会让林安静轻易就糊弄挑拨。
姜双双:“……”
其实听说不是秦颂,她莫名松口气,本以为他会再次刷新她的认知,还好,那人虽然狗,还没烂到无药可救。
景泗没再逗姜双双,转头问会所经理:“你觉得胡家父子是演的,还是真不知情?”
生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这位经理全程努力降低存在感,假装自己不存在,被问话才撤掉隐身术,斟酌道:“胡天是这里常客,为人冲动口无遮拦,优点是还算仗义,所以也交了一些朋友。他今天的行为完全符合他以往做事不过脑子的风格,不像演的。
“他爸胡山海一向谨小慎微,讲究和气生财,只要没疯就不会趟这趟浑水。况且,胡家的生意近来不太顺,对南城的文娱项目迫切渴望,我猜胡天回到家,一顿揍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