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门,伸手拦住一照面就要往屋里冲过去秦颂:“有什么事,在这说。”
“让我进去。”
“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堂堂景大少爷,景家下一代家主,大婚都没人敢给你闹洞房,多冷清。我和安静姐又不是外人,来帮你们热闹一下。”秦颂阴阳怪气几句,回过神身子已经被景泗推到门外。
他一脸尴尬,挣扎了几下没挣脱,目光扫过眼前这人睡袍下隐约露出的结实腹肌,想到自己当初一拳打上去差点儿骨折的酸爽,憋屈地后退一步,越过他往客厅沙发上张望。
没看到人。
但沙发垫掉了一地,旁边散落着几件衣服,有景泗的也有姜双双的,那双被撕破的黑丝袜尤为刺眼。
秦颂两眼一红,拳头狠狠砸在门上低吼:“景泗,你这个混蛋,你可是我亲舅舅,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外甥媳妇,她什么都不懂,你是禽兽吗!”
景泗也看到了地上暧昧的狼藉,嘴角不受控地轻抽。这叫什么都不懂?不久前那里还干干净净,刚发生了什么用脚趾都猜得到。
“姜双双。”他语气冷冰冰,狭长眼尾微微上挑,没了深情几许做掩饰,仅剩的淡漠和疏离看得人心慌。
姜双双悄咪咪布置完“事发现场”,人就猫腰躲在沙发后,闻言应一声。反复做好心理建设,给自己加油打气,她磨磨蹭蹭站起来,扭捏地扯了一下身上的豹纹吊带睡裙。
“老公,这样你满不满意,够成熟吗?”豹纹诶,不幼稚了吧?
妥妥的长辈范儿,因为那就不是她的,肯定是她妈帮她收拾衣服时装错了,又或者嫌她的睡衣太可爱太保守,故意塞给她。
景泗:“……”真是够了。
那一纸结婚协议看着轻飘飘,实则涉及到景家新老两代人的权力交接、集团的形象、股价的稳定、合作方及股民的信心等诸多因素,可谓牵一发动全身。
眼下这画面解释不清,他也没义务跟谁解释,面对急红眼的秦颂和默默流泪的林安静,只剩下一个能让耳边恢复清净的办法。
快刀斩乱麻。
他砰一声关上门,戴上蓝牙耳机播放白噪音,优雅从容地迈着两条大长腿回屋睡觉。
门外的两个人一脸呆滞。
片刻后,听到门内有弹簧被压到极致的嘎吱声,伴随着低浅喘息,想到那张意大利高定的黑色真皮沙发此刻或许正承受着不可言说的颠簸,两人情绪一齐崩溃。
屋内,姜双双将沙发腿包上棉袜子,轻手轻脚拖到门口,站在上面来回跳,跳得满头大汗,口干舌燥,气喘吁吁。
她想喝水,一回头发现次卧的门不知何时打开了,景泗倚在门边。柔软的黑发垂散在他额间、耳际,发丝微卷,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时更松弛惬意。
他抬眉,眼底的闲适立刻化作淡淡压迫感:“你是成年人,能不能别这么肤浅、幼稚,无聊?”一连用了三个形容词,可见他这回是真的生气。
姜双双有点理亏,瘪瘪嘴:“对不起,我错了。”还会再犯。
因为她好恨好恨,她真的忍不住啊!
直到刚刚秦颂还在短信轰炸她,十句话里一句让她别闹了,剩下九句都在恳求她:双双,要惩罚就惩罚我一个人吧,别折磨安静姐,她对景泗用情太深,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太难过了。是我对不起你,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