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今天也很nice，特别细致地回答各种提问。但他有点反常的是多次看手表。
博一的助教师兄善解人意，给大家使眼色，让退开些，给“宝贝导师”一点自己的时间。正在提问的学生接受到眼色，立马表示自己懂这个backpropagation的高效逻辑了，特别懂。
“我讲清楚了吗？”张教授问，他其实才讲到一半。但抬头发现学生们都散开了，他心领神会，接受了学生们的好意。“那么下周我们再见。”张以舟道，“如果有着急的事情，可以给老师发邮件。”
他收起教案，在离开时从课桌下提出一大盒分装的草莓提拉米苏，让助教分给大家。
“哇，好粉！”学生们托起打了蝴蝶结的小盒子。
“可爱、好可爱，张导是不是谈恋爱了？”
“张导可是要建设美丽中国的。”
“张导平时就挺喜欢吃甜的……但这个真的过分卡哇伊了……”
张以舟还没有走远，学生们的讨论他听得一清二楚。他有点脸红。
下课后他看到祁蔚回了消息，说她今晚会准时去度假酒店，让张以舟洗干净等她，她有个惊喜送他。
祁蔚嘴上总是这么大胆，行动则更大胆。
张以舟说不出来她这样的话，但很吃她这套。他回办公室提上行李箱，径直去了学校停车场。他坐上车，先在后视镜里照了照，今天刮干净胡子了。领夹是祁蔚以前给他买的天然黑钻石款，和袖扣成套。昂贵但低调。未经世事的学生说张导今天好精致，但没人知道它们的价值。
他开车到度假酒店，大约要两个半小时。上午在实验中心，下午开会以及上课。这是满满当当的一天，但张以舟一点也不累。他满怀期待。
到酒店后，张以舟花了点钱，加上和酒店老板的朋友关系，他不需要办理入住，直接就能领取房卡。祁蔚到达后，也不必再登记。
张以舟抱着刚刚送到的蓝色玫瑰，刷开门，里边已经按照他的要求进行了一些温馨的布置。但他还得把床单、被套、浴巾等等换成家里的，并且把花插上，还有检查泳池的水质是否达标。
祁蔚小时候住酒店，被套上的棉成分不好，导致她胳膊红了几天。后来她要出门，林竹都会要求保姆对酒店房间全面换新清洁。祁蔚被父母保护得很好，结婚后，张以舟也一样为她做这些事。
以前订婚后，和张以舟爸妈出门旅游，晏小芳看见张以舟这样细致地打理房间，大为震惊并强调儿子你不是入赘。
张以舟原本不想解释，但考虑到祁蔚的口碑，还是得说两句。他说他只是为祁蔚做他能做的事情，祁蔚也为他做了很多，不能因为晏小芳没有看到祁蔚做的事情，就否认她的付出。
今天给学生的提拉米苏就是祁蔚买的，她猜到张以舟要提前去酒店的话，估计得压缩给学生的时间。于是辗转几道，给张以舟订了蛋糕，让他送给学生。
只是现在不能告诉学生是谁送的。
张以舟打理着房间，想到《小王子》里，狐貍说：如果你下午四点钟来，我三点钟就开始感到幸福。
张以舟正在感到幸福。
祁蔚晚上要走一遍竹悦新品发布会的流程。虽然她并不作为发言人出场，但她得对全流程心理有数。处理好工作，她开车过来，大概晚上十一点半。
晚上九点，张以舟把房间布置完成，一轮圆月斜在东山。今天恰好是满月时分。
晚上十点，他把邮箱里的信件和微信里的消息全部回复完毕，并且给手机设置十一点半后，开启勿扰模式。
晚上十一点，他读完了一本博尔赫斯的故事集《小径分岔的花园》，月色照着树影落入卧室。
晚上十一点二十五，张以舟再次检查自己的着装。
晚上十一点三十，门口传来响动，张以舟起身去开门。
“先生，请问需要服务吗？”是送餐路过的服务生。
“谢谢，暂时不太需要。”张以舟关上门。
晚上十二点，明月高悬，祁蔚失约。
家人
海州市公安局里灯火通明，沉重、肃杀的冷风贯穿前后厅，冬天好像一夜间抵达。空调没有人开，窗户也无人关。一半的警察全体出动，剩下一半同样不得休息。每个人的后背都在出冷汗。
祁蔚第二次进警局，这次她全副武装。警方提出的所有控诉，全部反驳；媒体尚未靠近警局，就被人拦截在外；社交平台露出半点风声，立马就被自研ai“巡逻队”捕捉。
线上线下，祁蔚都要赢。她必须让祁浙干干净净地出去。
“再问一遍，大。麻烟究竟是从哪购入？”目光凶横的刑警质问。
“你重复这些问题有意义吗？”祁蔚肩上披着西装外套，双腿交迭，“我哥哥不是说了大。。麻烟不是他的。监控你们也看到了，曹东拎了个雪茄盒进来。你们不去查他，在这屈打成招？”
“祁女士，请不要干扰警察办案。”
祁蔚冷哼一声，在她身后的两个律师站到了前边，代表祁浙与警察交涉。
祁蔚看向祁浙，让他放心。祁浙想笑笑，但几乎整晚的审讯已经让他精疲力尽。他颓唐地倒在椅背上，无声道：“别让你嫂嫂知道。”
祁蔚犹豫一瞬，轻轻摇头。辜曦已经知道了，她第一时间和祁蔚联系，两人迅速达成共识。祁蔚带着律师来警局，辜曦稳住暴躁的董事会。
祁浙在浅沙湾的别墅里设宴欢迎从海外归国的老朋友，席中有人带了伪装成雪茄的大。。麻烟。祁浙刚抽上就发现不对劲了，但在他吐出第一口烟圈时，警笛已经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