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全场哗然，便是极注重体面的贵妇们都忍不住小声交谈。姜家众人有不安也有面露喜色的。
而合作日久的几位老总更是关心后续，“姜总，如果您不再管理姜氏，那么之后会由谁来接替。”
这是个好问题，全场静默，都在等待他的回应。
姜淮序倾身靠近话筒，确保他接下来的话每个人都能听见，“姜家子孙众多，爷爷想必会挑选合适的人选，除了几位堂兄弟，想来我的几位亲弟弟，也有一争之力。”
“几位”这两个字格外有意思，在场的谁不知道姜夫人就两个儿子，那剩下的可就未必是见得了光的身份了。
“这不是新闻发布会，多的我就不回应了，诸位自便。”
姜淮序第一次这样率性而为，拉着许青柠离开了喧闹的晚宴，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
“妈，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楚言凑了过去，却发现母亲的脸色阴沉的能滴水了。
丈夫这么些年在外面闹出来的风流债和荒唐事，兰钰婷不是不知道，但是大儿子足够优秀，老爷子就不会让外面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来碍他的眼。
可现如今姜淮序这如同失心疯一般的举动，让她觉得事情有点脱离掌控了。虽说兰钰婷最宠小儿子，但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个孩子被她宠坏了，便是把姜家的家业都给他也留不住。
都怪姜淮序太过自私，一点都不为他们母子考虑。
“没事，先不慌，你爷爷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可能你大哥就是耍耍性子，姜家的家业他不会不要，就这么便宜外面那些野种的。”
姜夫人这话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小儿子，还是在安慰自己。
第一次被人拉着在人声鼎沸的喧嚣中出逃，许青柠笑得格外走心，连脚下的高跟鞋都不觉得是累赘了，“不是要撞完最后一天钟，就这么走了？”
见她边笑边喘气，发丝都被风吹乱，姜淮序停下脚步，替她拨开，“不撞了，谁爱撞谁撞，忽然觉得很轻松。”
腰被紧紧环住，许青柠的脂粉蹭了他一身，她就这么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原来人在真心发笑时胸腔真的会震动。
“恭喜姜先生脱离苦海，重获自由啦。”
“是啊，以后所有的时间都由姜太太支配了。”
姜淮序俯身捧住她的脸，侧头吻了下去，雪松的焚香味萦绕在他们周身，气息交迭，久久不散。
在姜淮序最初的预设里，他不会这么早丢开手，彻底对姜氏不闻不问，可爱上许青柠后，他愈发觉得活在一个围城里，不得解脱。青春太短暂，何必浪费在一迭又一迭处理不完的公文里。
“有件事我得坦白。”
趁着许青柠趴在他胸口平复气息的时候，姜淮序开口道。
“我知道，你在国外还有家全资控股的公司。”
要不说缺氧容易让人头脑发昏呢，许小姐完全是忘记曾说要让他自己交代了。
她知道这件事虽说不在姜淮序的计划里，但也并不让他意外，“是，那家公司已经很成熟，我培养了一批心腹，他们能打理好，我不用经常飞国外，日后我让他们直接把分红都打给你。”
“让我来管账？”
灯影婆娑下，他们就站在街边的寒风中讨论财政大权。一阵寒意侵袭，许青柠默默裹紧的外搭，而姜淮序则是尽力将她拥到怀里，带着她往车边走。
“嗯，毕竟日后是要靠姜太太来养的。”
再醉
“老公，吃不吃火锅，天冷了，我想吃。”
许青柠坐进车里，对着掌心哈了一口气，搓了搓，就这么一会儿感觉耳朵都冻红了，晚宴就吃了几块点心，这会儿觉出饿了。
姜淮序开了空调，又将车里的外套给她披上，“现在吗，那我订包厢。”
可是手机还没拿出来就被许青柠拦住，“不去外面吃，我们去超市买，回家煮。”
冬天在家里煮丸子别有情趣，当然得先买点吃的垫一垫肚子。
许青柠的手指在因为内外温差而升腾起雾气的玻璃上画了个q版小人，西装革履，看起来酷酷的，她就透过小人的轮廓看向外面，“哎，那边，老公，靠边停一下。”
一家二十四小时的连锁便利店，在黑夜中亮着暖黄色的光。
“你在车上等我下，我去买点关东煮，很快就回来。”
许青柠裹上外套，按紧衣领，小跑着进了店铺。这个点店里人流量很少，她和店员四目相对，在对方要尖叫出声之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店员了然点头，眼里亮晶晶的似有星星，特意压低了声音问，“柠柠，我可以要一个签名吗？”
许青柠在她递过来的手机壳上签上名字，而后站在了关东煮的台子前面。这些东西以前晚姐都是禁止她吃的，正好这会儿饿了，只是闻着都感到了一点香。
“每一串都要三份，其中一份单独装，我请你，这么晚还在工作，辛苦了。”许青柠笑着看向她，算是冬日里的一份小温馨。
店员激动地丸子都掉回汤里，溅起一点点水花，这可不仅仅是丸子，这是女神的心意，她可不舍得吃，要收藏起来。
许青柠捧着一大份关东煮出门，隔着纸筒感受着灼热的温度，还未曾一尝就已经有了暖意。关上车门，她将纸筒放在中控台上，戳起一个丸子吹了吹，用手接着送到姜淮序唇边，“尝尝看，不烫了，以前是不是没吃过？”
姜淮序接过咀嚼两下，“确实没吃过，说出来你又要可怜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