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的理念正相反的,相信着整个世界总会变好,决定依赖人类自愈能力?的……可憎的神?明。
……
唯有逃走。
在彻底咽下这苦果?,在能消化完毕过去自己的尸身?之前,费奥多尔只能踏上逃亡之路。
曾想要拯救——改写——这个世界的男人,在面对微笑着以绝对的实力?摆弄着他,想要令他登台起舞的稚幼恶魔之时,他能做的也就只有扭开头,向更?深的夜色中奔去……仅此而已。
而这猫捉耗子的游戏究竟会在哪日结束?费奥多尔不清楚。开始与结束的权利都未在他的手上,如今的他就如一条妄图逃过海的追捕的鱼那般,只是徒劳的挣扎着。
但无论身?处何方;无论前路是否还有亮光……
费奥多尔都不是个会认命的人。
就如绝境中的老鼠那般。费奥多尔比任何人都更?擅长挣扎。
这本是艘豪华到令人窒息的游轮,它本有个无比气派的名?字,就连船上任意?一个铆钉都是最贵也最好的那种,可以想象的是,百年之内能有资格登上它、享受它的客人无论如何也该被称一声“贵客”,总之,怎么也不该是一群幸运中奖的普通群众,一些热爱推理、解开了活动详情中暗语谜题的穷酸侦探。而这一切都只是因其主人“突发奇想”,爽朗的笑着决心要来横滨找找刺激。
那么,以上这段话从何处开始便为谎言?
菲茨杰拉德孤身?一人待在主控室内。他面前的桌上有最贵的红酒,他身?下的沙发柔软又华丽。
坐拥这一切的他本人——坐拥数之不尽的财富,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大开绿灯,总是张狂恍若雄孔雀般的菲茨杰拉德本人…他低垂着脑袋,任由自己的金发滑落眼旁。
男人好似什么都没想。
就只是不断的、不断的,转动着那枚妻子赠予他的婚戒。
事实上,就如菲茨杰拉德并不当真像他表现的那般张狂那般,他此行的目的也并非是要找哪门?子刺激。菲茨杰拉德转动着他的婚戒,将那枚金属造物转得?发热发烫,几乎快灼伤这该死?资本家的心。
菲茨杰拉德不是什么都没想。恰恰相反,他的记忆前所未有的清晰。
某个无云的上午,他付出了大约是斯科蒂三天零花钱的一笔小费买通了海|警,成功的先“暗杀王”魏尔伦一步劫走了那只狼狈的老鼠。而那个疲惫的俄罗斯人只看了他一眼,那双石榴色的眼珠就像厌倦似的转开了。
老鼠是这样说?的:
“对不起,但请容我直言……菲茨杰拉德先生,我并不认为你持有的筹码——所有筹码,包括你的灵魂,又或者说?,你能购买到的所有的灵魂——富有意?义。你并不具备打动那孩子的能力?,因此你也没法获得?许愿的资格。”
愤怒与不甘宛若灼灼烈火,令他想生烹俄罗斯人那冰冷的心。可那不过是愚蠢的气话,绝不可能帮他改变现状。
随着他的追问与不断起伏的情绪,石榴色眼睛的老鼠仿若流露了些许同?情。
然后那只老鼠温柔的提出了一个建议。
一个企划,几处布局。他真是只聪明又亲切的老鼠啊,丝毫都不掩盖利用菲茨杰拉德的心思。而最可怕的地方便是即使如此,菲茨杰拉德还是得?承认他的计划很有吸引力?。
……
那么,他又是否如了那只老鼠的意?呢?
…………
菲茨杰拉德摩挲着自己的婚戒。转动着、转动着妻子给予他的信物。
只有大资本家本人知道,
他是多么的输不起。
羽生莲仪与江户川乱步是对无话不谈的好友。这对心灵上的稚童会如野兽动物那般纯粹又亲昵的头碰着头……讲些他人听来危险至极的话。
比如,
“你觉得?自己,我是指你作为‘羽生莲仪’的这个身?份,是能被杀死?的吗?”
危险的话题引来了一阵欢笑,小动物们凑在一起,就这个疑问无限发散,聊出了许多种的可能。
身?为力?量这一概念的具现,人造之人,羽生莲仪认为自己是脱胎于人类思想的产物。因此如果?人类消失殆尽,根据人类对力?量的设想而诞生的他或许也会随之消失——又或者说?,他的存在将不再?具有意?义,这便等同?于死?亡。
“可是,虽说?如此……但我还能逃去其他人类尚且存在的‘世界’吧。除非是本世界的人终有一日开发出了能够干涉所有人类概念的武器又或异能,否则我恐怕是很难真正死?亡的。”
嘻嘻、嘻嘻。
但除此之外也并非没有其他的办法。如果?有人能趁莲仪走神?时彻底修改所有与莲仪相关的人的记忆,让“羽生莲仪”这个概念不再?存在,那在那个瞬间,莲仪也相当于社会性死?亡了一次。
“但我肯定会很快发现——并在闹脾气之前就惊慌失措的恢复大家的记忆……呜,不得?不说?光是这种可能性都很令人不爽,乱步君,我要为此讨厌你30秒。”
30秒后孩子们又笑了起来。话题还在无限延伸。
“心灵操纵系的异能?哦哦,只说?这句身?体的话,还是会有影响的。但是当然了,很快就能察觉到有所异常。但是…如果?一个人希望我亲近她?,那不就等同?于她?喜欢我吗?既如此就算不用异能,我也还是会亲近她?的呀!”
“人格抹却是什么意?思……就像覆盖粘贴?呜姆,听上去就像是要把我恢复出厂设置似的呢……但应该没问题吧?即使能够改变外部的我,也很难真的触及内部那部分。我觉得?恐怕是没用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