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那些少年是中原中也的挚友。即使,那几位青年同样也是港口黑手党的未来……
舍弃吧,无论是何等宝贵的东西,在得到的瞬间,便注定了终有一日会悄然消失。舍弃吧……无论是多么可贵之人,都有逝去的那一天。
然而。
然而,羽生莲仪是不同的。
太宰治还未能摸清他的底细,他甚至怀疑森鸥外也一样。面对这种正体不明的存在,为何如此猴急?
森先生到底在想什么……
而且,织田作他-
太宰治,以人间失格为失控的中也关上了“门”。
虚弱到近乎失去意识的中也。赭发的羊之王,即将由他亲手送往地狱——
司机载着至关重要的两名少年,向狼藉一片的旧世界驶去。
这到底是恶劣,还是慈悲?你会怎么想呢?恨我也没关系,中也。
——但我想,我觉得。身为人类的你,无论如何,都会想要见证友人们的“最后”。
太宰治是这样想的。
他如此抽离的想着,满脑子都是此事的后续能否顺利、羽生莲仪能力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真相。
就好像那个死死捏着手机,捏到指尖发白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被放置在棋盘上的东西有很多,化身棋子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可年仅16的太宰确实还未能有这等觉悟:连织田作都被牵扯进来……
他思考着。
森先生,这也在你的布局中吗?
————这件事,是否从一开始,就已经失控了呢?
好讨厌、好讨厌我自己。
他哭累了,他是如此疲惫。
简直想睡一觉。如果真能闭上双眼、陷入梦乡,或许也没什么不好。如果真能失去意识、失去理智,或许……
不、不不不,就是这样的自己最令人讨厌。如果当真任性的摧毁了眼前的一切,岂不是要连织田先生与红叶都一起失去?他们又有什么错呢?说到底,与此事无关的人们,又有什么错呢?
好讨厌、好讨厌……讨厌这个世界,却又不是真的讨厌。我的脑子坏掉了,这里面根本只剩一团乱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事情为什么不能顺我的意,这个世界,为什么不能更听话一些呢?
哭泣着,他哭泣着。
直到被温柔地抱进了某间干燥却狭小的和室,他都还在啜泣着。
织田作之助很担忧。孩子的哭声令他心绪难安。但他也注意到了,自己外套上的“扭曲”已消失不见,其轮廓也基本恢复。
仿佛之前的种种都是错觉,被他抱着带走的莲仪,就只是一个蒙着大人外套痛哭的普通儿童。
不过,在织田眼中,这二者的差距本也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