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呆鸟笑嘻嘻的:
“那样的玩具我已经有很多了,看都看腻了。”然后话风一转。“说起来,你要座我前边还是后边?”
“先说好哦,我很少准许男的坐我怀里,怪恶心的…但你还是小鬼,所以算了。坐前边更安全一点,但要是遭遇袭击了,我会把你举起来挡子弹。”
“后面的话——我建议你找副手铐,把自己铐在我身上。要是失神掉下摩托——大概率会死吧,哈哈哈哈哈。”
你是准备开多快啊……
莲仪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最终还是选了坐后边。一方面,羽生莲仪很喜欢环抱着别人的感觉;另一方面,他也觉得坐前边怪怪的。
出于尊重,小人造人很听话的拉长了袖子,请阿呆鸟帮他系了个死扣。
事实证明,这是极有必要的。
阿呆鸟的确不愧“逃亡专家”的美名,莲仪现在使用的这具素体差点被风吹散架——这真的是人类现有技术下机车该有的速度吗?
他真的不是在飞吗?
两人的目的地正是横滨的唐人街。对此,阿呆鸟有自己的考量。
早前证物与证人的信息都由太宰治本人提供,虽然才刚加入组织就被重用,给这名少年招来了不少非议。但与之并行的,则是下层成员对其能力的认可。
阿呆鸟自认嗅觉灵敏,为了使自己的消息保真保鲜,他可从不会忽视下面人的风言风语。既然太宰确有真材实料,那继续针对证人与证物,怕是要做无用功吧。
而那份资料详实的调查报告里,其实还是有个漏洞可寻的。
不知为何,太宰似乎并未亲临森口茜消失的地点,而是让黑蜥蜴前去勘测判断。虽然最终的结果还是“没有异常”,但那毕竟不是太宰本人得出的结论。
阿呆鸟总觉得这里有什么古怪。
这个即使在枪林弹雨的战场,也还是嘻嘻哈哈、轻佻又吵闹的少年其实相当的敏锐。
出身底层的他之所以能挣扎着走到如今的地位,靠的便是这份外粗内细。
他的骑行能力无可挑剔,机车与大衣内的弹|药亦准备的相当充足。他甚至联络了自己的部下,要求他们就在附近待命。
在他的预期当中,自己的敌人应该是名阴险而脆弱的空间系异能力者,他也为此做好了准备。
阿呆鸟想着,如果敌人再强一些,大约就会选更重要也更值钱的对象下手了。可即使如此,空间系也还是很难对付,一不小心落入陷阱,等待着他的便是前路尽断的“死”。
但他一点都不害怕。
死亡对他这样的人来说,那真是司空见惯了的一件平常事。从他有记忆以来,他便总是行走在与死亡擦肩而过的路上。
他本可能被饿死、毒死、打死。小时候,他可能会死在垃圾桶旁;等稍大一点,则可能会死在一场又一场的火并中。总之,他能活到今日,靠的便是一次又一次从死亡跟前逃离,靠的便是将他人变成尸体。
谁能说这样的他有错呢?谁能责怪这样一个挣扎求活、苦中作乐的少年呢?
可今次,外粗内细的性格反而成了累赘。有什么东西察觉了他的存在,闻到了他深埋心底,连自己都漠视而不以为然的苦楚。
不知怎的。眼前的景物摇晃模糊了起来。阿呆鸟在第一时间便发现了不对,窸窸窣窣地声响排山倒海一般,富有规律的诡异响起。
他本该在这时停住摩托的,这明显是个陷阱。
他也确实这样做了。若今天车上只有他一人,那他一定会勇往直前。毕竟想抓住一只空间系的坏老鼠,那主动钻进它的笼子里,便是最聪明也最简单的选择。
但他车上还有一个小小的累赘,一个被羊之王惦记着的孩子。
阿呆鸟想停车来着。
但那个空间好似活着一般,一些混乱又重复交叠的尖锐之声由内向外的传了出来。地面仿佛具有吸力一般,一下就将阿呆鸟与莲仪吸了进去。
“什么?!”金发少年惊愕的叫道,不甘心地咬了咬牙。“小鬼,抓紧一点!”
他身下的改装摩托发出阵阵怒吼,继续以飞一样的速度行驶在“道路”中央。街两侧的景物扭曲变形,已彻底看不出原貌。道路也不再是道路,仔细一看,他们竟行驶在一条柔软而华贵的绢布之上。
这条美到能做“裳”的绢布上横亘着数道被火烧过的焦痕。它来无影去无踪的向上延伸着,不知要通向哪里。
“什么啊,真是叫人恶心的空间!”
阿呆鸟隐约发现了不对——作为异能力空间,这里也太大,且太过诡异了吧!
路两旁树立着的东西仔细一看,与其说像大楼不如说像扭曲了的华服与家具;天上时不时会飞过一些被改变了颜色的西洋风糕点;天空的颜色由夕阳的橙红转为诡异的紫与绿。乱七八糟的元素堆叠在一起,还不停的闪烁着变幻着,简直令人作呕。
为了节省燃料,阿呆鸟在一处空地停下了车。
“……这不是糟了吗,哈哈。”
他干笑两声,想平复狂跳着的心脏。阿呆鸟扭头看向了身后的莲仪。
“喂,你是不是被吓傻了啊。”
孩子的神色非常诡异。
羽生莲仪抬头看他,那双蜜棕色的眼中仿佛毫无情绪——这小子,甚至比我还更冷静。
就在阿呆鸟因错愕而稍稍回神的当下,羽生莲仪缓缓的,平静的发出一声惊叹:
“真厉害啊。”
好似一个用惯了手机,却又第一次见到传呼机的孩子一般。他干巴巴的赞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