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差不多是这样才对。
森鸥外温柔的安慰着莲仪,并随意的将中原中也编入了尾崎红叶麾下。赭发少年本想表示反对,却在下一秒被莲仪紧紧抱住,以祈求般的眼神将之动摇。
莲仪拽着中也,把他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地拖到了尾崎红叶面前。
中也觉得,面前的美人大姐,一定会相当厌恶他,甚至憎恨他。
他也基本没有想错。即使很快他便同样成了被对方护短的那个,但在此时此刻,风姿绰约的尾崎干部只是上下扫视了他两圈,接着便阴阳怪气地道了句:
“我が子を泣きさせたのは……貴様なのか。”
令我的孩子哭泣的人,就是你吗?
接着,却又无可奈何似的长叹一声,凝视中也直到他莫名脸红。
“真是的…”
尾崎红叶喃喃。
“一个两个,到底要妾身操心到什么地步,才能……”
——中原中也的港口黑手党生活正式拉开帷幕。
——其发展却与他想的…略有不同。
有人在黑暗中小声啜泣着。
细小而悲苦的泣音,被刻意压的很低……
真是惹人生怜。
羽生莲仪小声啜泣着。还有温热的泪水,被含在他的眼眶中。男孩枕在端庄跪坐着的尾崎红叶膝上,时不时还要为自己擦擦眼泪。
太可怜了。
以暗杀与拷问闻名横滨的尾崎干部,她一言不发,正轻轻抚弄着莲仪幼小的头颅,寻觅着可能存在的缝隙与缺口。
莲仪闻着她身上那股淡淡幽香,缓缓的平静了下来。
他确实有太多的困惑需要解答。他这一路都在哭泣,好似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小孩,正为朋友经历的巨变惊惶难安。但事实上,他没有哪怕一秒,曾为中也的生死忧虑彷徨。令他惊愕、愤怒,甚至恐惧的事只有一件:
他不明白,为何同伴之间的误会也能横亘生死…为何,被保护者竟会对保护者生怨。
——这太奇怪了!
羽生莲仪能理解的感情,其范本大多来自兄长与兄长的伙伴。他绝非不能理解恶意与敌意,但更复杂、更幽暗的“人心”?他之前被保护的太好,既未能与人结交到那种程度,也未旁观过人心变质的全过程。
因此,羊的背刺在他看来,实在是太扭曲、太复杂,也太令人迷惑了。
那群孩子,那群单纯的、愚蠢的、恐慌着,人心各异的孩子们。他们的心思彼此交杂,有人当真憎恶着保护着他们的中也,深信这样纯粹的中也已经叛变;也有人根本只是随波逐流,只想着,与其跟着难以理解的异类中也,还不如继续在白濑手下做事;
此外还有更为深刻的嫉妒与绝望,那已完全超出莲仪的理解范围,他根本没法解读。
莲仪本想问的。他完全可以拉扯着红叶的衣袖,小狗般恼人的求红叶给他一一解释清楚。所谓人心之幽暗,所谓爱憎一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但他——他毕竟不真的只是一个幼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