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从舟一声不吭地走进房间,刚进去,就听钟离轻叹一声,温和地说:“枫丹的最高审判官那边的事我会帮你解决。这些时日,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出门,在屋里留着便是。”
“啊,好哦。”蒲从舟应了一声。
钟离和温迪走后,蒲从舟才小心带上了房门。
房间里灯光昏暗,窗外雨声淅淅沥沥,格外明显。
蒲从舟走到窗前,透过玻璃,望向外头隔着雨幕的阑珊街道,自言自语地说:“……不会真扑了个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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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从舟彻底发挥了自己的“宅”属性,蹲在了这件屋里整整两天——甚至连三餐都是由旅店的人送上门的。
——直到第三天早上,蒲从舟想起了一件很要紧的事。
蒲从舟踮着角,小心地走出房间,问走廊上的服务生:“您好,请问一下,你们这有没有千灵慕斯啊?”
服务生快步走到蒲从舟身边,略带歉意地说:“抱歉,现在并非千灵节,整个枫丹制作‘千灵慕斯’的只有一家店。”
“啊,好。”蒲从舟点点头,询问说,“你们能把地址给我吗?”
……对,这就是要紧的事。好容易来到枫丹,最喜欢的甜点还没吃呢!之前以为是幻境,蒲从舟觉得永远都吃不到那味道了……既然有机会,那还不得抓紧多吃一点。
蒲从舟拿着服务生给的地址,一路问了过去,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沫芒宫附近。
……好像昨天听温迪提过一嘴,今天是他们在枫丹留的最后一天来着,所以要和那维莱特道别。
蒲从舟明显不想去,钟离也没劝,这事就这样搁着了。
蒲从舟鬼使神差地就往沫芒宫走去。
之前无数次走向这座宏伟的宫殿都是在梦境,这次却是在现实中故地重游。沫芒宫的前厅是开放的,那维莱特的办公室却有一位美露莘看守,拦着无关人员。
蒲从舟本来只是想在前厅逛一圈,但走到那维莱特办公室门口时,塞德娜一眼认出她,严肃的小脸瞬间露出了笑容,对蒲从舟招招手,非常友善地说:“舟舟是来找那维莱特大人的吧?正好,现在那维莱特大人正在和两位贵客交谈呢。”
“啊……好,谢谢你,塞德娜。”蒲从舟僵硬地点了下头,刚好也好奇他们在说什么,就往办公室门边靠近了下——
门虚掩着,所有的交谈声都清晰可闻。
然后蒲从舟就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
“……舟舟目前腹中所孕育的还是水元素之力。她受风神眷顾,水元素……怕会让她有所不适。如果可以,我希望我能向璃月递交外交文书,能给予舟舟些许帮助。”
“嗯……怕是不妥。”钟离平静地说,“那维莱特先生,您是枫丹的最高审判官。若我与风神巴巴托斯向您递交外交文书,几年内多次出入枫丹,您或许也不会答应。”
“我明白您的顾虑。”那维莱特说,“但枫丹与璃月素来有贸易往来,如果我是因此——”
“咦,怎么外交事务也归你这个大审判官管啊?”温迪奇怪地问。
“是的。”那维莱特礼貌地说,“一直以来,都是我负责相关事宜。只是由于我的工作性质,大多数时候不曾离开枫丹。”
“唔……您或许误会了。”钟离沉吟一会,说,“我认为,您如果想过问舟舟的事,或许问她本人更加方便。舟舟是自由身,她若愿意留在枫丹,对你而言,自是最好。”
那维莱特沉默了。
“舟舟大约是不愿的,若不是这样,她也不会一连这么多天不出门。”钟离轻叹着说,“所以这件事就揭过吧。一次便算了,若是多次出入他国,‘天理’的规则之下,也是不妥当的。”
“好,我明白了。”那维莱特说,停了下,又问,“即使有合理的原因,也不可么?并且,我是枫丹的水龙王,并未与‘天理’签下‘契约’,若是脱离枫丹本身规则的束缚……”
这居然是要辞职了!
偷听壁角的蒲从舟心忽地揪起来,垂眸看着微微颤抖的指尖,有点紧张地听着下文。
枫丹
钟离沉默一会,才缓缓问:“你有这样的想法,芙卡洛斯是否知道?”
“啊。”那维莱特停了下,才很认真地解释说,“我是应芙卡洛斯之邀才来枫丹廷担任最高审判官一职……若是按照‘璃月’的说法,并未与她签订正式的‘契约’。”
“舟舟腹中的水元素之力与我同源,确实是我的孩子。”那维莱特停了下,才说,“若我能在舟舟身边,为她梳理水元素力……她也能少些不适。”
办公室内传来清脆的“咔嚓”一声,似是钟离搁下了茶盏,长长一叹:“倒也不必。”
“我虽然不懂人类的情感,也不是很了解人类的规则。但是我曾看龙蜥间伴侣,也未曾有丢弃孕期母体不顾的现象……舟舟于我,与枫丹于我一般,都是原则问题,并无高下之分。”
又是长久的一阵停顿,蒲从舟才停钟离轻叹一声,平静地说:“抱歉……但还是容我多问一句。”
钟离顿了下,才问:“你这样说……是原本就打算如此,还是知道舟舟在门外,说与她听的?”
风呼地吹开那维莱特办公室的门,蒲从舟怔怔地站在门外,完全暴露在在办公室内交谈者的视线下。
那维莱特目光略向蒲从舟,停了下,才平稳地说:“无论舟舟来或不来,我都会这样说。”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