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钟离说的下午。
因为据说什么理水叠山真君都回来,蒲从舟也不愿意怠慢了他们丢了钟离的脸——怎么说蒲从舟也是钟离带大的仙人,所以蒲从舟开始翻箱倒柜,从柜子里翻出了一件淡青色的长裙,配着跟沉玉谷的翡翠簪子,决定好好打扮一下。
等蒲从舟收拾停当,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做了个鬼脸,才乘着风到了庆云顶。
刚一落下,蒲从舟就看见钟离正在和头上长着两个硕大的鹿角的削月筑阳真君交谈,看起来削月筑阳真君的神情似乎有点奇异。
蒲从舟只是轻轻瞄了一眼,也没有多想,就在人群中找到了甘雨,和她坐在了一起。
品茶品到一半时,魈带着理水叠山真君、留云借风真君和之前长着鹿角的削月筑阳真君一起向蒲从舟和甘雨走了过来。
甘雨露出一个微笑,向一行人挥了挥手,蒲从舟则扬起笑容,招呼说:“你们好呀!过来喝茶过来喝茶,我们这桌的香茗加了点桂花,很特别哦!”
仙人们纷纷入座,理水叠山真君看着蒲从舟,忍不住赞叹说:“时间过得真快啊,这小蒲公英也长大了。真成熟,还落落大方的。想当年,帝君刚把她带回璃月的时候,啧啧,可莽撞了……”
蒲从舟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向真君们微微鞠躬。
“哼。”留云借风真君冷笑一声。
蒲从舟有点绷不住了,在她忍不住爆发之前,甘雨察觉到了不对劲,连忙转移话题,望向削月筑阳真君,柔柔地说:“削月筑阳真君,之前看您和帝君交谈,你们是聊了些什么重要的事吗?方便和我说吗?”
“唉,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削月筑阳真君说,“帝君忽然叫我过去,问了几句很奇怪的话。”
“哦?什么奇怪的话呀?”甘雨问。
蒲从舟冷眼看着他们进行无聊的谈话,懒洋洋地开始侍弄茶水,装了一小杯茶,放嘴边小口地抿着。
“帝君居然问有没有人摸过我的角!这真是——”
“噗——”蒲从舟一个没忍住,一口茶水呛出来,喷了一桌都是。
“舟舟!你怎么啦?”甘雨连忙轻轻拍着蒲从舟的背。蒲从舟一边咳嗽一边摆摆手,说:“没事没事……呛到了,呛到了。”
然后蒲从舟忽然觉得有人在看她,蒲从舟抬眼望去,恰好对上了钟离温和的目光。
“看看看看,这么莽撞!”留云借风真君一挥手,把水渍处理了,冷笑着看着蒲从舟。
蒲从舟被钟离这眼神看得嘿嘿直笑,双手合十,对钟离连连作揖:“罪过罪过啊……”
留云借风真君看着蒲从舟的目光带上了疑惑。
这时所有仙人也注意到了看着蒲从舟的钟离,削月筑阳真君“咦”了一声,对留云借风真君说:“在我印象中,帝君对小辈很温和啊……为什么这蒲公英这么怕他?”
留云借风真君也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说:“我怎么知道,几个月前她还敢仗着帝君的势来骂我呢。”
“哦——”削月筑阳真君恍然大悟,“难怪我之前夸赞舟舟,你表现得这般不屑……”
说话间,钟离已经穿过众仙,走到蒲从舟身侧,摸了摸蒲从舟的头,对众仙平静地说:“舟舟当众失态,冒犯各位了。”
“不冒犯不冒犯,又不是什么大场合,友人间小聚,有什么冒犯的。”削月筑阳真君摇摇头,迟疑了下,看向蒲从舟,说,“只是不知仙友为何忽然……”
“啊,啊。”所有仙人都带着探究的目光看过来,蒲从舟干笑两声,两眼望天,“也没什么,我只是忽然想到,为什么帝君只问有没有人摸了你的角,没有问留云真君有没有人摸过她头顶的那撮毛,有点想笑……”
“蒲从舟!”留云借风真君愤怒了。
其他仙人想笑又不敢笑,不自然地纷纷咳嗽。这件事就这样被揭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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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大约只有蒲从舟和钟离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蒲从舟想起那角……嗯那维莱特的角就有点头疼,索性主动出击,免得钟离误会深了,真以为她在哪找了个仙人在谈恋爱。
择日不如撞日,仙人们的小聚刚结束,蒲从舟就径直往钟离的住所飞去。
门刚推开,蒲从舟就见钟离坐在桌案前,温和地看着她,表情并不惊讶,说:“舟舟来了。”
“嗯。”蒲从舟走到钟离的桌子前,搬了把小板凳坐下,捧着脸问,“爹咪啊,你问削月筑阳真君的角有没有被摸过……你是不是怀疑我摸了他的角,和他搞在一起了来着?”
这话一出,饶是钟离如此镇定,也忍不住呛了下,失笑说:“……倒也不必这样说。”
“话糙理不糙嘛,”蒲从舟歪了歪头,对钟离抱怨,“爹咪你想多了,我真没喜欢上什么人啊。”
钟离倒是笑笑,温和地说:“若是你真的喜欢上什么人,倒是也无妨。”
“什么?”蒲从舟愣了下,有点不可思议地看向钟离。
“你还年幼,心智尚不成熟,因此我才会对你心有所属的对象进行把关。”钟离想了下,又补充说,“也不算把关,只是对你有些微不放心……”
“爹咪,你说谁年幼,心智不成熟啊?”蒲从舟气鼓鼓地反驳,“我明明超级成熟的好吧……”
钟离微微一笑。
蒲从舟看到钟离这样笑就觉得浑身不舒服,觉得像一个老父亲对年幼的女儿的宽容……她这么厉害,需要钟离包容!蒲从舟气呼呼地双手叉腰,对钟离愤怒地说:“不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