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领导好!”心紧张地跳到了嗓子眼,白芷一点也不敢造次地礼貌鞠躬。
如果非要给这个鞠躬加个期限,她只希望是,永远——永远不要让她对视眼前这张冷峻的脸。
“他们都进门了,你还在这里傻站着做什么?”清冷到冰点的声音顶传下来直达耳蜗前庭,回声是如此的铿锵有力。
此时白芷才敢慢慢地直起身子,可眼睛还是始终不敢看他,头是压得极低极低的。
那人似乎见到这样她这样的行为更不愿意走开了,一阵寒凉的香味随之扑入白芷的鼻腔里,就快被冻得无法吸气的时候,才听见他侧在耳边说:“你的头已经重到这样的程度了吗?不怕把腰压弯了?”
几乎是一愣地惊慌抬眼,他眼中闪现的些许笑意就这样刻在了白芷的心里,她想: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冷峻的外表下,却有一颗老爱看别人笑话的性格。
那男人转身走了两步,又回眸瞥了一眼,笑着说:“本来就矮了,还弯着腰。”
有些人就是这样,仗着自己又俊美的外表,强有力的后盾,就这样连戏谑的话也可以理解为幽默了。比如说——石南叶。
溜走的计划就这样胎死腹中了。因为白芷觉得这个领导好像就是有意地针对她的,为了不给学校找麻烦,还是去办公室坐班好了。
分书果然是一项很消耗能量的体力活,白芷的溜走计划失败之后,此时,就只能在办公室里依靠着昨天喝剩下的半杯水,把命暂时吊着。
希望在她饿死之前,能让检查过的快一点。
不得不说,李主任有时候还是像他外貌所展现出来的那样和蔼可亲,慈祥体贴。
“没吃饭吧?给,”李主任悄悄地从窗户边塞进半袋饼干给白芷。
接过饼干的白芷,泛着被解救的激动眼神暗淡下去了,苦逼地说:“不是说半袋吗?为什么里面只有半块,还这么小?”说着便做了个两指宽的手势。
“这可是我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呢,嫌弃啊?还给我。”说着李主任作势就要来强,奈何他的心宽体胖,终于还是没能让他的手臂穿过窄小的窗户条分毫。
这样的画面就像是笼子里外争夺食物的金丝鸟一样,颇具喜感。
李主任忽然停下抢夺饼干的动作,四处瞄了一眼,小声地说:“你赶紧吃啊,要是被逮到,也不能供出我。”
那语气简直是谨慎小心得不得了,好像不注意的话,下一秒就会灾难降临一样。还有那猫腰做贼一般离开的走势,是认真的吗?
灾难碎步至于马上降临,可是白芷就着仅剩的水把干巴巴的饼干咽下喉咙的时候,还是被那残余在喉咙的饼干碎屑给涩得难受。
“俗话说运气不顺的时候,喝水都塞牙。”耽人沉思的白芷,虽说这种情景不是塞牙,可是它塞着喉咙啊!真是求天天不应,求水水无门!
怎么这学期的例行检查就偏偏这么多呢?下次要检查的时候,要不然就直接请假算了,可是请假要扣工资,算了,下回买几瓶安神补脑液吧。
“你在干什么?”
白芷赶紧把饼干袋子塞进裤腰里,然后慢慢转身过来,礼貌地招呼说:“领导好!回领导,我没做什么。嘿嘿。”
男人此刻投射过来的目光于期待中惨杂着柔和,然后就慢慢地变得复杂。白芷不敢再看,只好把头低得不能再低了。
原本指望着半袋饼干能救救急,可现在看来,简直就是罪魁祸,干涩难咽就算了,还沾喉咙,甚至连外包装的纸袋都做的这么硌人。
她一呼吸之间,纸袋都戳着她的腰线上的肉,汗水夹杂着,有一丝丝的疼意。
男人的脸色有些难看,随即就有着深深地难过,只听他几乎四压抑着嗓子,沉声说:“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才信我?”
还能怎么样,你们马上离开,我赶紧能吃到饭,就这样简单。
“呃,领导,我是又做错了什么事吗?”白芷怯怯地问,一点也不敢显露出内心的真实想法。
男人的眉头皱得更甚了,也让他此时的冷峻清冷的外表更为的显著了。只见他一步步地逼近,紧紧地盯着白芷,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说:“是我的错。”
那语气,温柔如水,一点也不跟他的冷峻相称,甚至其中还有些乞求的意味。
等白芷抬头想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男人已经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