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坐坐吗?”没等他开口,庄辰栩突然提议。
柏言就只知道点头说好。
庄辰栩退开一步,柏言才想起拉开车门下车,结果手上又是烟又是水,拿了太多东西,关车门的时候手忙脚乱,烟没熄灭,一下子烫到了掌心。
柏言低呼一声,一下疼得眼冒泪花。
庄辰栩拉过他的手,看到掌心烫出了一个水泡,皱眉,“怎么这么不小心?”
柏言一半呼痛闷在嘴里,他咬牙忍住了,慢慢抽回手,“没事,不是很疼。”
“家里有烫伤药,给你去擦擦。”
柏言乖乖地跟在庄辰栩身后,跟着他往楼上走。他看到庄辰栩手里提着的塑料袋里还装了一打啤酒,柏言皱眉,“你买酒做什么?”
庄辰栩淡淡回,“喝的,我等会弄火锅,你也可以喝点,我帮你叫代驾。”
“哦。”柏言点头,不知道他是知道自己在才买的酒,还是之前就想到要喝,可他不是从来不喝酒的吗。
电梯上楼,庄辰栩摁了指纹开锁。
还没进门,柏言就看到地上垒得整整齐齐的纸箱子,收拾打包到一半,一半封了口一半没封。柏言浑身血液好像冻结,怪不得庄辰栩刚刚要下楼买胶带。
“你在做什么?”
“准备搬家。”
“为什么要搬家?”
“之前申请的学校给了我职位。”
“在哪?”
“卡罗林斯卡学院。”
庄辰栩换了鞋,从客厅的柜子里,找出医药箱,“你在沙上坐一会,我给你擦点药。”
柏言听完学校,整个人就有些混乱,像个木偶人一样,听一句动一下,他坐在沙上,环视一圈客厅,想这个地方才住了人多久呀,又要换一个新主人。
庄辰栩先去卫生间洗了手,然后找到烫伤药和棉签,走到柏言面前蹲下来,伸手拉过他的手,把手掌展开,正中一个小小的水泡,周围红肿,庄辰栩没去挑破它,用棉签沾了碘伏,清理创面,然后才用手指挤了烫伤膏给他细致的打着圈抹匀。
柏言被他拉着手,掌心感受到轻微的按压。药物刺激,明明是有点疼的,但好像也没怎么疼。
一低头就能看到庄辰栩挺拔的鼻梁和密实的睫毛,有几根是特别的长,眼睛垂下来,眼角却是上挑的,在灯光下很有点勾人的味道。
€€€€为什么要走,这里不好吗?
他其实想问问的,但又觉得不用问。那是卡罗林斯卡学院,世界顶级的医药类研究都在那里,那里的教职,这里给十个教授都换不到。庄辰栩当然要去,为了前途和展也要去。就好像当初庄辰栩要出国读博,自己也不敢真的拦。
知道人走了,庄辰栩不能倒退,只能自己跟上,没日没夜地学,一个个学校投递申请,想试试有没有学校会要他,事先不敢跟人说,想到时候去给人一个惊喜。好不容易收到了一个学校的入取通知,可最后还是没去,因为江琴不同意。
他不知道江琴是察觉了什么,但有时候母亲的直觉真是精准的让人害怕。她说要么柏言换一个国家,要么她跟庄家聊一聊,让庄辰栩退学,江琴的父亲从政,是本市不可说的大人物,她开口了,庄家知道该怎么做,总之两人只能有一个出去。
有一天晚上,柏言半夜惊醒看到江琴坐在自己床边,用手抚摸着自己的额头。她说妈妈已经不能生育了,妈妈很爱他,只有妈妈才是对他好的。柏崇义当初骗了她,他不能跟他爸爸学,他要听话,不能背叛妈妈。她说,如果他有喜欢的人的话,要提前告诉妈妈,妈妈会帮他把关,看看这个人值不值得他喜欢。
“那小言有喜欢的人吗?”
柏言怔愣地看着坐在黑暗中的江琴,许久才说,“没有,妈妈。”
€€
涂了药,然后用绷带裹缠,庄辰栩站起身把药箱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