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可能误会什么了。”他平静地说:“将近二十年的事情,我早就不记得那么清楚了,你说的那些不过都只是童年时期幼稚玩闹的举动而已。谁都有小时候的玩伴,但没人会把小孩说的话做的事当真。人都是往前看的,没有谁会一直抓着小时候的事情念念不忘。”
没等简舒月开口反驳,他忽然抬起眼睛,黑沉的眼眸定定的看着她,
这个眼神瞬间把她拉回到那天混乱的烧烤店里,他的眼神分明压抑着某种情绪,却被冰冷的表面笼罩着,那种不动声色又无处可逃的危险。
“你会这么关心我,还是因为我外婆临终时的嘱托吧。”
这一句话,把简舒月准备好的语言全部扼杀在了喉咙里。
他仿佛看透了她一样的眼神,几乎让她的心思无所遁形。
但不是这样的,她心里很清楚的知道,并不是他说的这样,她也不是t这样想的,至少不全是。
可这一刻,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眼神变得越发阴沉。
“当年我就说过,我外婆的死讯不该从你的口中告诉我,你说也好,瞒着我也好,那都不是一个十岁小女孩应该承担的事情。”
简舒月静静地听着。
“那天你把我带走,不让我去见外婆最后一面,本就是因为你的恐慌和善心。你不想让我看到外婆临死时候的模样,你害怕我会害怕和难过,所以想带我尽可能的远离那个场景,你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哪怕是十六年后的现在,我也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我从未埋怨过你那天做的事,我也很感谢你,代替我送了外婆最后一程。”
“所以你没有必要觉得愧疚,如果这些年来你一直纠结这件事情,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可以释怀了。”
他站起身来,开始缓慢而细致的整理桌上吃剩下的的餐食和碗筷,把它们一一摆放整齐放进垃圾袋里。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在他动作的时候缓慢而艰难的运行着。
“至于我现在过的如何,那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他淡淡的说道:“如果你一定要关心的话,那我可以告诉你,我过去十几年一直过得很好,外婆留给我的遗产足够我无忧无虑,现在是这样,以后也一样。”
收拾好一切之后,他拿起自己白天穿的那身工装,又拎起那袋垃圾,回头看了一眼她。
简舒月还静静地坐在那里,微微低着头,眉眼隐没在额前碎发的阴影里,看不清神色。
她似乎不再想开口说话。
“我走了。”
他走到门口,尝试着开了一下门。
咔哒一声,智能门锁传来温和的女声:“门已开启。”
他握着门把,唇角勾起一抹轻笑。
“简舒月,你果然还是跟小时候一样。”
无时无刻不在的恶作剧,简单粗暴又幼稚的伎俩。
却从未有一丝坏心。
言彻走后,简舒月看着干干净净的桌面,半晌才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