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能力不够?周砚修,你还真当自己是人上人了。”简舒月丝毫没给他面子,“事业有点起色又受了点精英教育就觉得自己聪明到深不可测,把所有人都看透了?我记得就算是你父亲那般的人物,也没有像你这样的语气,整天把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挂在嘴边。怎么着,我们这些普通人就不配往上爬,永远也比不上你们这些天之骄子是不是?”
这大概是这些年来,她第一次用这么蛮不讲理的语气怼一个人,就连周砚修一时间也愣了下。
“……你喝酒了?”
简舒月说:“并没有,我很清醒。”
她可不是那种会拿醉酒当理由发疯的人。
要真疯起来,她当年可是个祖宗。
更何况,真要把人分为天之骄子和普通人的话,那言彻也绝对是前者。
“那你这是生我气了?”
“我哪敢生您的气,您可是周华集团的老板,上层阶级的精英,我不过就是个底层创业的打工人罢了,就算再拼死拼活再干十年也可能够不到您和您身边人高贵的精英阶层。”
简舒月深吸一口气,她已经把能脱出口的不好听的话全都说出来了,“抱歉了周总,我现在心情非常不好。所以说的话也会难听一些。”
周砚修刚要开口,就被她打断:“我从一开始就不该向你打听这件事,这一点我承认我错了。但错已经犯下了,我只能此时此刻告诉你,周总,以后我不会再问你关于任何人的任何事,同样的,也请你不要再跟我说任何人不好的话,尤其是我看重的人,否则——”
否则什么?
太久没有放狠话了,简舒月卡壳了一下,很快又接下去道:“否则,你我就这么老死不相往来,无论工作还是私人情面上,我都不会再把你当朋友……从今往后,我会不遗余力的厌恶你,哪怕只是冷不丁的提起你的名字,我也说不定会骂上几句难听的。”
周砚修沉默了一下:“我倒真不知道你在这方面,性子也那么倔。”
“那您是没见过我更倔的时候。”简舒月淡淡道。
挂了电话,她又重新回到上,那串手机号的搜索结果已经出来了。
竟然没有?
不,不是没有,这串手机号搜出来一个,但是没有头像,也没有介绍,点进去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空无的头像,连地区也只显示在中国。
难道这个号码只是注册过,没有真正的使用过?还是说他还有其他使用的号码?
简舒月闭上眼睛,几个小时前烧烤店的一幕再次重现在漆黑的眼前。
他一定就在烧烤店不远处,而且肯定观察了里面很久,否则不会那么及时的在那个时刻冲进来。
从进门那一刻开始,她就没有看到他的脸,她知道他是在刻意的回避不让她看到,所以在那之前他肯定已经认出她了,但具体多久之前,她不知道。也许是某次他帮那几个工人搬家的时候,她恰巧路过?也许是更早。
她根本不相信有那么巧的巧合,他在派出所里跟她对视的时候,眼神没有躲闪,但也没有什么重逢后的喜悦、惊喜,又或者是排斥、厌恶。
虽然他与小时候相差太大,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方面,但她还是在看到他的侧脸的那一瞬间就知道了他是谁。
小时候那样乖巧、漂亮又有礼貌的孩子,长大后变成了一个身材高大,冷漠又陌生的男人。
简舒月深吸一口气,她把他的姓名、电话发给了另一个更靠谱的人,托他查一下。
对方也是个夜猫子,很快就告诉他,这个电话号码绑定的不是这个人,如果要查还需要点其他信息。
简舒月想了想,算了。
其实她早就托人查过,但是当年她还太小,除了一个名字之外什么线索都没有,再加上他年纪小小就被送出国外,她也就无法查到有关他在国外的任何消息。
接下来一晚上没睡,身体的疲惫和精神的亢奋结合在一起简直折磨得她头痛欲裂,好不容易在天亮了之后眯了一会儿又被闹钟叫醒。
第二天一到公司,每一个见到简舒月的员工都觉得她有些不对劲。
虽然她看起来依然是温言细语的,但是时不时的会皱皱眉,似乎在烦躁什么事情。
身边的许意当然是第一个看出来的,她在做咖啡前还特意问简舒月:“简总,要不要给您换一杯奶茶?”
每次简舒月压力大的时候,都会让许意把中午的咖啡换成带点微甜的奶茶,久而久之一看简舒月稍皱一下眉头,许意就会默默的把咖啡换成奶茶。
但今天许意就有些摸不准了,总觉得简总不像是因为工作的事情,反倒是像是对别的什么事有些烦躁。
“不用了,我中午在办公室休息一下吧。”
许意刚要出去,忽然想起来什么,问:“那您明天还去看房子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睡好还是事儿太多,简舒月一从工作里面抽出思绪出来就感觉自己像个傻子,她茫然的看着许意:“嗯?什么房子。”
“t……就是今天早上在电梯里我跟您说过的,跟中介约了时间去看房子。有现成拎包入住的公寓,还有装修完的新房,照片我都发给您了呀?”
简舒月:“哦,原来那是给我看的房子啊。”
许意:“……”简总果然还是对工作以外的事情一如既往的不上心呢,也不知道她一个人住是怎么照顾自己的。
其实简舒月还真没想着这么着急买房子,但是搬家也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毕竟房东也已经在催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