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手试图捧起一缕月光,照射在她手上的光辉乍一看与外界并无差别,即便动用上元素感知,她视野里也是正常光元素的温暖颜色。
但果然还是有哪里不对劲。浓重的违和感让她潜意识觉得天边的月亮是假的。
她应该曾经见到过类似的光芒……
可桃乐丝绞尽脑汁,怎么想都想不起来自己究竟在何处感受过类似的光。
她注视月亮的举动倒是引起了德恩特的注意。
对方露出了有些惊讶的表情:“月亮怎么了吗?”
“好像有哪里和平常不一样,但是我说不上来……”桃乐丝有些沮丧地说道,用手去抓空气中的月光。
穿过她手指的光芒也并未显现出任何不同,可直觉带来的违和感一直在骚扰着她,让她难得有些不适。
“没想到我们家出现了一个这么敏锐的小朋友,满分。”德恩特笑着说道,算是肯定了桃乐丝的感觉并没有出错。
他也一同抬头看向天边的圆月。银白的月盘散发着温柔的光芒,遥遥挂在天边,安静地注视着他们。
德恩特的语气也变得严肃了些许:“我们头上的月光,来自你曾祖父。也就是海伦和海尔达的父亲。”
剩下的话语不用德恩特说,桃乐丝便已经理解了。
这奇特的光她确实曾经见过,在那个邀请她和哥哥去参观耀塔的侍卫长身上见过——
这是光葬后遗留下来的明光。
她未曾谋面的亲人,在逝去多年以后,依旧以这种方式照耀着她。
桃乐丝陷入了沉默。
“这似乎是他和你曾祖母的约定。”德恩特缓缓为桃乐丝讲解着夜笛谷里光明的秘密,“作为人类,他会在最终化为照亮全谷的光芒。作为真龙,她会在未来成为吹拂花海的清风。”
桃乐丝知道这其中的含义。身为人类的曾祖父会选择光葬,而身为真龙的曾祖母会迎来风葬。
德恩特将目光投向夜笛花组成的花海:“然后整个花海都会因为他们变得更加完美。”
风是奏起乐曲的演奏者,光是照亮舞台的协助者。
花海的美在风与光的共同努力下逐渐得到完善。
桃乐丝感受到有风拂过自己的面颊,然而风里除了温柔的旋律什么都不存在。
“不得不说是个浪漫的决定。”德恩特点评道,“要是能实现的话。”
他很快决定换一个轻松一点的话题:“我们马上要到家啦,就在前面。”
他指着已逐渐变得显然的木屋说道:“我和海伦把晚餐放在院子里了,一边吃饭一边欣赏夜笛花,挺不错的吧?”
梅并没有在前方看到海伦的身影,联想到海莫的去向,瞬间心下了然。
“海伦妈妈应该还在准备什么吧?她又不让我们等她了?”她面不改色为对方找好了借口。
德恩特很是配合地说道:“不等了,她就喜欢慢慢来。早就和我说好让我们先吃了。”
他来接人本就是招呼客人,以便给海伦和海尔达提供单独相处的时间。
不用他多说,在场的人几乎都明白了海伦与海莫的去向,于是都不再多问,听从德恩特的安排坐上了木屋前的餐桌。
“这几天让老爸负责你训练吧。”梅端着酒碗对普莱斯说道,“他可有跟兽人对战的经验了。”
德恩特哈哈一笑:“那我可不得好好考验一下你徒弟。梅教出来的可不能弱啊。”
虽然还是保持着沉默,但普莱斯明显因为德恩特的话激起了战斗欲望,目光炯炯盯着对方。
在无数场战斗里杀出来的德恩特自然不会把这种程度的气势放在眼里。他和梅干杯后饮完了自己杯中的酒水,这才将目光放回普莱斯身上。
他与对方身后的兽人有旧,虽然无意牵扯到狼族内部乱七八糟的事情里,但面对女儿的徒弟,到底还是承认对方的身份的。
他笑着对普莱斯举起了杯子,就着酒水咽下了自己几欲出口的叹息声。
索吉尔斯倒是心痒想和德恩特过招,因此和西格蒙德商量道:“在这里试一试玩偶的实战水平怎么样?”
反正夜笛谷里面都是自己人,他根本不用担心任何暴露的风险。因为知道他样貌和身份的人都早就对他的现状心知肚明。
“如果你想精准调试一下功能,这里确实很适合。”西格蒙德点了点头,慢慢说道。
但索吉尔斯短暂恢复原来样貌,总让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因此他把决定权抛给了自己的父亲和母亲。
“如果海伦和德恩特都没意见的话。”
“我没意见。”德恩特笑着说道,“索吉尔斯肯定很久没锻炼身体了吧?正好让我找回虐菜的手感。”
“德恩特你可别把话说太死。”索吉尔斯立马反驳道,“我的实力毋庸置疑!绝对不可能退步!”
“退不退步又不是你说得算。”梅掰了几下自己的手腕,“正好我也好久没活动筋骨了,参我一个不嫌多吧?”
“我也可以算上。”西格蒙德举起了自己的手,还顺带拉上了普莱斯,“普莱斯也来参加,积累一下经验。”
“围殴是违规的!违规的!”索吉尔斯立即抗议。他很快猜到了眼前几人跃跃欲试的真实意图。
“打你的事情怎么能叫违规,那叫替天行道。”西格蒙德淡定地看戏,顺带给桃乐丝盛了一碗她喜欢的汤。
“没错!”梅点了点头,“我这是……”
然而她话刚说到一半,便被开门声打断了。
以为是好久不见的海伦终于与海尔达交流完毕,梅高兴地回过头准备打招呼。